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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會要卷三十六

  修撰

武德七年九月十七日。給事中歐陽詢。奉敕撰藝文類聚成。上之。

貞觀五年九月二十七日。祕書監魏徵。撰群書政要。上之。太宗欲覽前王得失。爰自六經。訖於諸子。上始五帝。下盡晉年。徵與虞世南褚亮蕭德言等始成凡五十卷。上之。諸王各賜一本。

十三年十一月三日。揚州長史李襲譽。撰忠孝圖二十卷。奏之。

十四年五月二十一日。詔以特進魏徵所撰類禮。賜皇太子及諸王。並藏本於祕府。初。徵以禮經遭秦滅學。戴聖編之。條流不次。乃刪其所說。以類相從。為五十篇。合二十卷。上善之。賜物一千段。

十五年正月三日。魏王泰上括地志五十卷。上嘉之。賜物一萬段。其書宣付祕閣。初。泰好學。愛文章。司馬蘇勖勸泰表請修撰。詔許之。於是大開館宇。廣召時俊。遂奏引著作郎蕭德言。祕書郎顧允。記室參軍蔣亞卿。功曹參軍謝偃等。人物輻輳。門庭若市。泰稍悟過盛。欲其速成。於是分道諸州。披檢疏錄。凡四年而成。其年四月十六日。太常博士呂才。及諸陰陽學者十餘人。撰陰陽書凡五十三卷。並舊書行者四十七卷。詔頒下之。太宗以陰陽書行之日久。近代以來。漸至訛偽。穿鑿既甚。拘忌亦多。遂命有司。總令修撰。其妄穿鑿拘忌者。才駁之曰。易曰。上古穴居而野處。後世聖人。易之以宮室。蓋取諸大壯。逮于殷周之際。乃有卜宅之文。故詩稱相其陰陽。書雲卜惟洛食。此則卜宅吉凶。其來尚矣。至於近代師巫。更加五姓之說。言五姓者。謂宮商角徵羽等。天下萬物。悉配屬之。行事吉凶。依此為法。至於張王等為商。武庾等為羽。欲以同韻相求。及其以柳為宮。以趙為角。又非四聲相管。其間亦有同是一姓。分屬宮商。復有複姓數字。徵羽不別。驗於經典。本無斯說。即陰陽書亦無此語。直是野俗口傳。竟無所出之處。惟按堪輿經雲。黃帝對於天老。乃有百姓之言。且黃帝之時。不過姬薑數姓。暨於後代。賜族者多。至如管蔡郕霍魯衛毛聃郜雍曹滕畢原酆郇。並是姬姓子孫。孔殷宋華向蕭毫皇甫。並是子姓苗裔。自餘諸國。推例皆然。因邑因官。分枝布葉。未知此等諸姓。是誰配屬宮商。又檢春秋。以陳衛及秦。並同水族。齊鄭及宋。皆為火姓。或承所出之祖。或繫所屬之星。或取所居之地。亦非宮商角徵羽。共相管攝。此則事不稽古。義理乖僻者也。又敘祿命曰。謹按史記。賈誼宋忠司馬季主雲。夫卜筮者。高談祿命。以悅人心。矯言禍福。以盡人財。又按王充論衡雲。見骨體而知祿命,見祿命而知骨體。此則祿命之書。行之久矣。言多或中。人乃信之。今更研尋。本非實錄。但以積善餘慶。不假建祿之吉。積惡餘殃。豈由劫殺之。皇天無親。常與善人。福之所應。其猶影響。故有夏多罪。天命勦絕。宋景修德。妖孛夜移。學也祿在。豈待生當建王。憂勤損壽。不關月值空亡。長平坑卒。未聞共犯三刑。南陽貴士。何必俱當六合。歷陽成湖。非獨河魁之上。蜀郡炎燎。豈由災厄之下。今時有同建同祿。而貴賤懸殊。共命共胎。而夭壽更異。按春秋魯桓公六年九月。魯莊公生。今檢長歷。莊公生當乙亥之歲。建申之月。以此推之。莊公乃當祿之空亡。依祿命書。法合貧賤。又犯勾絞六空。背驛馬生。身刻驛馬。驛馬三刑。當此生者。並無官爵。火命七月。生當病鄉。為人尪弱。身合矬陋。今按齊詩譏莊公。猗嗟昌兮。頎而長兮。美目揚兮。巧趨蹌兮。惟有問命一條。法當長壽。依檢春秋。莊公薨時。計年四十五矣。此祿命不驗一也。又按史記。秦莊襄王四十八年。始皇帝生。宋忠注雲。因正月生。為此命政。依檢襄王四十八年。歲在壬寅。此年正月生者。命當背祿。法無官爵。假得祿合。奴婢尚少。始皇又當破驛馬生。驛馬三刑。身刻驛馬。法當望官不到。金命正月。生當絕下。為人無始有終而彌吉。今檢史記。始皇乃是有始無終。老更彌凶。唯建命生法合長壽。計其崩時。不過五十。祿命不驗二也。檢漢武故事。武帝以乙酉歲七月七日平旦時。亦當祿空亡下。法無官爵。雖向驛馬。尚隔四辰。依祿命法。少無官榮。老而方盛。今驗漢書。武帝即位。年始十六。末年以後。戶口減半。祿命不驗三也。又檢後魏書雲。高祖孝文皇帝皇興元年八月生。今按長歷。其年歲在丁未。以此推之。孝文皇帝背祿背命。並驛馬三刑。身刻驛馬。依祿命書。法無官爵。當父死中生。法當生不見父。今檢魏書。孝文皇帝身受其父之禪。禮雲。嗣主位定。在於初喪踰年之後。方始正號。是以天子無父。事三老也。孝文受禪。異于常禮。躬為天子。以事其親。而祿命倒雲不合識父。祿命不驗四也。又按沈約宋書雲。宋高祖癸亥三月生。依此推祿與命。並當空亡。依祿命書。法無官爵。又當子墓中生。惟宜嫡子。假有次子。法當早卒。今據宋書。高祖長子先被篡弒。次子義隆。享國多年。高祖又當祿祖下生。法得嫡孫財祿。今檢宋書。其孫劉劭劉濬。並為篡宋。幾失宗祧。祿命不驗五也。敘葬書曰。易曰。古之葬者。厚衣以薪。不封不樹。喪期無數。後世聖人。易之以棺槨。蓋取諸大過。禮雲。葬者藏也。欲人之不見也。然孝經雲。卜其宅兆而安厝之。以其復土事畢。長為感慕之所。窀穸禮終。永作魂神之宅。朝市遷變。豈得先測於將來。泉石交侵。不可先知于地下。是以謀及龜筮。庶無後艱。斯乃備於慎終之禮。曾無吉凶之義。暨于近世已來。加之陰陽葬法。或選年月便利。或量墓田遠近。一事失所。禍及死生。巫者利其貨賄。莫不擅加妨害。遂令葬書一術。乃有百二十家。各說吉凶。拘而多忌。且天覆地載。乾坤之理備焉。一剛一柔。消息之義詳矣。或成晝夜之道。感於男女之化。三光運於上。四氣通於下。斯乃陰陽之大經。不可失於斯須也。至於喪葬之吉凶。乃附此為妖妄。傳雲。王者七日而殯。七月而葬。諸侯五日而殯。五月而葬。大夫經時而葬。士逾月而葬。此貴賤不同。禮亦異數。欲使同盟同軌。赴弔有期。量事制宜。遂為常式。法既一定。不得違之也。故先期而葬。謂之不懷。後期而不葬。譏之殆禮。此則葬有定期。不擇年月。其義一也。春秋又雲。丁巳。葬定公。雨不克葬。至戊午襄事。禮經善之。禮記雲。卜葬先遠日。蓋選月終之日。所以避不懷也。今檢葬書。以己亥之日。用葬最凶。謹按春秋之際。此日葬者。凡有二十餘件。此則葬不擇日。其義二也。禮記雲。周尚赤。大事用平旦。殷尚白。大事用日中。夏尚黑。大事用昏時。鄭元注雲。大事者何。謂喪葬也。此則直取當代所尚。不擇時之早晚。春秋又雲。鄭卿子產及子太叔葬鄭簡公。於時司墓大夫室當葬路。若壞其室。即平旦而堋。不壞其室。即日中而堋。子產不欲壞室。而待日中。子太叔雲。若至日中而堋。恐久勞諸侯大夫來會葬者。然子產既雲博物君子。太叔乃為諸侯之選。國之大事。無過喪葬。必是義有吉凶。斯等豈得不用。今乃不問時之得失。惟論人事可否。曾子問雲。葬逢日蝕。捨其路左。待明而行。所以備非常也。若依葬書。多用乾艮二時。並起半夜。此即文與禮違。今檢禮傳。葬不擇時。其義三也。葬書雲。富貴官品。皆由安葬所致。年命延促。亦由墳壟所招。然孝經雲。立身行道。揚名於後世。以顯父母。易曰。聖人之大寶曰位。何以守位曰仁。是以日慎一日。則澤及於無疆。有德不建。而人無援。此則非由安葬吉凶。而論福祚延促。臧孫有後於魯。不關葬得吉日。若敖絕祀於荊。不由遷厝失所。此則安葬吉凶。不可信用。其義四也。今之喪葬吉凶。皆依五姓便利。古之葬者。並在國都之北。兆域既有常所。何取姓墓之義。趙氏之葬。並在九原。漢之山陵。散在諸處。上利下利。蔑爾不論。大墓小墓。其義安在。及其子孫。富貴不絕。或與三代同風。或分六國而王。此則五姓之義。大無稽考。吉凶之理。何從而生。其義五也。且人臣名位。進退何常。亦有初賤而後貴。亦有始泰而終否。是以子文三已令尹。展禽三黜士師。卜葬一定。更不迴改。塚墓既成。曾不革易。何因名位。無時蹔安。故知官爵。宏之在人。不由安葬所致。其義六也。野俗無識。皆信葬書。巫者誑其吉凶。愚人因此僥倖。遂使擗踴之際。擇葬地而希官品。荼毒之秋。選葬時以覬財祿。或雲辰日不宜哭泣。遂莞爾而受弔問。或雲同屬忌於臨壙。乃吉服而不送其親。聖人設教。豈其然也。葬書敗俗。一至於斯。其義七也。

 蘇氏曰。今世之人。正惑於此。故載呂才駁議。用矯正之。庶乎惑者少悟也。

其年十月二十五日。尚書左僕射申國公士廉等。撰文思博要成凡一千二百卷。詔藏之秘府。同撰人。特進魏徵。中書令楊師道。中書侍郎岑文本。禮部侍郎顏相時。國子司業朱子奢。給事中許敬宗。國子博士劉伯莊。太常博士呂才。秘書監房元齡。太學博士馬嘉運。起居舍人褚遂良。晉王友姚思廉。太子舍人司馬宅相。秘書郎宋正人。

二十三年正月二十日。太宗撰帝範十三篇。賜皇太子。顧謂王公曰。聖躬闡政之道。備在其中矣。

永徽三年三月三日。符璽郎顏揚庭。上其父師古所撰匡謬正俗八卷。令付秘閣。

顯慶元年十月。詔禮部尚書宏文館學士許敬宗等。修東殿新書。上曰。略看數卷。全不如抄撮文書。又日月復淺。豈不是卿等用意至此。因親製序四百八十字。

二年六月。上製元首前星維城股肱論。令敬宗等注釋。名曰天訓。至三年正月五日。修新禮成。一百三十卷。頒於天下。其年五月九日。以西域平。遣使分往康國及吐火羅等國。訪其風俗物產。及古今廢置。畫圖以進。令史官撰西域圖志六十卷。許敬宗監領之。書成。學者稱其博焉。十月二日。許敬宗修文館詞林一千卷。上之。

六年正月二十七日。右內率府錄事參軍崇賢館直學士李善。上注文選六十卷。藏于秘府。

龍朔元年六月二十六日。許敬宗等撰累璧六百三十卷。上之。

三年十月二日。皇太子宏遣司元太常伯竇德元。進所撰瑤山玉彩五百卷上之。詔藏書府。

儀鳳元年十二月二日。皇太子賢。上所注後漢書。初。太子右庶子張太安。洗馬劉訥言。洛州司戶參軍格希元。學士許叔牙。成元一。史藏諸。周寶寧等。同注範曄後漢書。詔付秘書省。

調露二年二月一日。詔故符璽郎李延壽。撰政典一部。寫兩本。一本付秘書省。一本賜皇太子。

永隆元年十二月。太史李淳風。進注釋五曹孫子等十部算經。分為二十卷。

垂拱二年四月七日。太后撰百寮新誡。及兆人本業記。頒朝集使。

大足元年十一月十二日。麟臺監張昌宗。撰三教珠英一千三百卷成。上之。初。聖歷中。以上禦覽及文思博要等書。聚事多未周備。遂令張昌宗召李嶠。閻朝隱。徐彥伯。薛曜。員半千。魏知古。于季子。王無競。沈佺期。王適。徐堅。尹元凱。張說。馬吉甫。元希聲。李處正。高備。劉知幾。房元陽。宋之問。崔湜。常元旦。楊齊哲。富嘉。蔣鳳等二十六人同撰。於舊書外。更加佛道二教。及親屬姓名方城等部。

開元七年五月左庶子劉子元上議。今之所注老子。是河上公注。其序雲。河上公者。是漢文帝時人。結草菴于河曲。因以為號。以所注老子授文帝。因沖空上天。此乃不經之鄙言。流俗之虛語。漢書藝文志。注老子者有三家。河上所釋。無處聞焉。王弼義旨為優。請黜河上公。升輔嗣所注。司馬貞亦注雲。漢史實無其人。然所注以養神為宗。以無為為體。請河王注令學者俱行。從之。

九年十一月十三日。左散騎常侍元行沖。上群書四部錄二百卷。藏之內府。凡二千六百五十五部。四萬八千一百六十九卷。分為經史子集四部。經庫是殷踐猷。王恢編。史庫韋述。餘欽。子庫毋照。劉彥直。集庫王灣。劉仲。其序例。韋述撰。其後毋照又略為四十卷。為古今書錄。

十年六月二日。上注孝經。頒於天下及國子學。至天寶二年五月二十二日。上重注。亦頒於天下。

十三年。詔康子元等。注解東封儀注以進。

十五年五月一日。集賢學士徐堅等。纂經史文章之要。以類相從。上制名曰初學記。至是上之。欲令皇太子及諸王。檢事綴文。

十七年九月十一日。上令左丞相張說。修八陣圖十卷。及經二卷成。

十九年二月。禮部員外郎徐安貞等。撰文府二十卷。上之。十二月十一日。侍中裴光庭。上瑤山往則。維城前軌各一卷。上以賜皇太子及慶王。

二十三年正月。敕中書令張九齡。光祿卿韋縚。與禮官就集賢院撰耤田儀注。

其年三月二十七日。上注老子。並修疏義八卷。並製開元文字音義三十卷。頒示公卿。

二十七年二月。中書令張九齡等。撰六典三十卷成。上之。百官稱賀。

天寶十四載四月。內出禦撰韻英五卷。付集賢院行用。

其年十月八日。頒禦注道德經並疏義。分示十道。各令巡內傳寫。以付宮觀。

乾元二年十一月。四明山人沈若。進廣孝經十卷。制授秘書郎集賢院待詔。

大歷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。刑部尚書顏真卿。撰韻海鏡原三百六十卷。表獻之。詔付集賢院。

建中元年十月。濠州刺史張鎰。撰五經微旨十四卷。孟子音義三卷。上之。

貞元十一年八月。國子司業裴澄。撰乘輿月令十二卷。上之。

十二年二月。夏州節度使韓潭。進統載四十卷。十月。昭義節度判官賀蘭正九。進用人權衡。輔佐記。各十卷。舉選衡鏡三卷。

十四年十月。左僕射平章事賈耽。撰郡國別錄六卷。通錄四卷。上之。十一月。西川節度使韋臯。進開復西南夷事狀十卷。

十七年七月。太常寺進大唐貞元新集開元復禮二十卷。十月。宰臣賈耽。撰海內華夷圖一軸。並序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四十卷。上之。耽好地理學。四方之使。自蕃方來者。必問其土地山川之所終始。凡三十年。問既備。因撰海內華夷圖。廣三丈。縱三丈二尺。率以一寸折一百里。人有披圖以問其郡人者。皆得其實。無虛詞焉。

十九年二月。淮南節度使杜佑。撰通典二百卷上之。其書凡九門。取食貨十二篇。選舉六篇。職官二十二篇。禮一百篇。樂七篇。兵六篇。刑十七篇。州郡十四篇。邊防十六篇。佑多該涉。尤精歷代之要。修通典。識者知其必登公輔之位。其書既出。遂行於時。又杭州刺史蘇弁。撰會要四十卷。弁與兄冕。纘國朝故事為是書。弁先聚書至二萬卷。皆手自刊正。今言蘇氏書。次於集賢芸閤焉。給事中陸贄。著集注春秋二十卷。君臣圖翼三十五卷。上之。元和二年十二月。李吉甫等。撰元和年國計簿十卷。上之。總計天下方鎮。凡四十八道。管州府二百九十五。鎮縣一千四百五十三。見定戶二百四十四萬二百五十四。其鳳翔。麟坊。邠寧。振武。涇原。銀夏。靈鹽。河東。易定。魏鎮。冀。範陽。滄州。淮西。淄青等一十五道。合七十一州。並不申戶口數目。

四年四月。給事中馮伉。著三傳異同三卷。

其年七月。製君臣事跡十四篇。上以天下無事。留意典文。每覽前代興亡得失之事。皆三復其言。又讀貞觀開元實錄。見太宗撰金鏡書。及帝範上下篇。元宗撰開元訓誡。思維前躅。遂採尚書。春秋後傳。史記。班範漢書。三國志。晏子春秋。吳越春秋。新序。說苑等書。君臣行事可為龜鑑者。集成十四篇。一曰君臣道合二曰辨邪正。三曰誡權諍。四曰戒微行。五曰任賢臣。六曰納忠諫。七曰慎征伐。八曰慎刑法。九曰去奢泰。十曰崇節儉。十一曰獎忠直。十二曰修政教。十三曰諫畋獵。十四曰錄勳賢。分為上下卷。上自製其序曰。前代君臣事跡。至是以其書寫於屏風。列之禦座之右。書屏風六扇於中書。宣示宰臣李藩裴洎曰。朕近撰此屏風。親所觀覽。故令示卿。藩等進表稱賀。

八年二月。宰臣李吉甫。撰元和州縣郡國圖三十卷。百司舉要一卷成。上之。吉甫又常綴錄東漢魏晉元魏周隋故事。記其成敗損益。因為六代略。凡三十卷。分天下諸鎮絕域。山川險易故事。各寫其圖於篇首。為五十四卷。號為元和郡國圖。

九年四月。檢校左拾遺李渤。撰禦戎新錄二十卷。上之。

十二年十二月。翰林學士沈傳師等。奏元和辨謗略兩部。各十卷。一部進上。一部請付史館。從之。

其年。處州刺史馬總。進武德至貞元年奏議二十卷。

十三年六月。宰臣袁滋。撰雲南紀五卷上之。八月。洛陽尉禮院檢討官王彥威。撰元和曲臺新禮三十卷上之。自開元二十一年。至元和十三年正月已前。新撰定禮典。舊儀不同者。謹備集錄。並禮勒成三十卷。

其年十二月。秘書少監史館修撰馬宇。撰鳳池錄五十卷成。上之。

長慶元年十一月。商州刺史王公亮。進新撰兵書一十八卷。

二年四月。翰林侍講學士韋處厚。路隨。撰六經法言三十卷成。上之。

寶歷元年三月。翰林侍講學士崔郾。與高重進纂要十卷。

二年五月。秘書省著作郎韋公肅。注太宗文皇帝帝範一十二篇。上之。

太和元年六月。國子直講徐郿。上周易新義三卷。

八年四月。集賢學士裴潾。撰通選三十卷。

其年九月。宰相李德裕進禦臣要略。次柳氏舊史。

九年五月。禦集春秋左氏列國經傳三十卷。

其年。宰臣兼集賢大學士李宗閔。准宣與校理修撰等。撰五常傳二十卷並目錄一卷。進上。

開元二年二月。戶部侍郎王彥威。以所撰唐典七十卷。上之。起武德終永貞。

其年十月。敕改天後朝所撰三教珠英為海內珠英。

三年八月。右拾遺韋籌進唐書唐史解表共五通。

會昌二年七月。宰臣德裕。進異域歸忠傳兩卷。

大中五年十一月。太子詹事姚思廉。撰通史三百卷上之。通史。自開闢至隋末。編年纂帝王美政善事。詔令可利於時者。必載於時政。鹽鐵筦榷。和糴賑貸。錢陌。兵數虛實。貯糧。用兵利害。邊事戎狄。無不備載。下至釋道燒煉。妄求無驗。皆敘之矣。十二月。又撰帝王政統十卷。上之。

七年十月。尚書左僕射門下侍郎平章事崔鉉。上續會要四十卷。修撰官楊紹復。崔瑑。薛逢。鄭言等。賜物有差。

  氏族

氏族者。古史官所記。故官有世冑。譜有世官。過江則有僑姓。王謝袁蕭為大。東南則有吳姓。朱張顧陸為大山東則有郡姓。王崔盧李鄭為大。關中亦號郡姓。韋裴柳薛楊杜為大。代北則有虜姓。元長孫宇文於陸源竇為大。各於其地。自尚其姓為四姓。今流俗相傳。獨以崔盧李鄭為四姓。加太原王氏為五姓。蓋不經之甚也。

武德元年。高祖嘗謂內史令竇威曰。昔周朝有八柱國之貴。吾與公家。鹹登此職。今我已為天子。公為內史令。本同末異。無乃不可乎。威曰。臣家昔在漢朝。再為外戚。至於後魏。三處外家。今陛下龍興。復出皇后。臣又階緣戚裏。位忝鳳池。自惟叨濫。曉夕兢懼。高祖笑曰。比見關東人崔盧為婚。猶自矜伐。公世為帝戚。不亦貴乎。

三年。高祖嘗從容謂尚書右僕射裴寂曰。我李氏昔在隴西。富有龜玉。降及祖禰。姻婭帝王。及舉義兵。四海雲集。纔涉數月。升為天子。至如前代皇王。多起微賤。劬勞行陣。下不聊生。公復世冑名家。歷職清要。豈若蕭何曹參。起自刀筆吏也。惟我與公。千載之後。無愧前修矣。

 蘇氏議曰。創業君臣。俱是貴族。三代以後。無如我唐。高祖八柱國唐公之孫。周明懿隋元真二皇后外戚。娶周太師竇毅女。毅則周太祖之婿也。宰相蕭瑀。陳叔達。梁陳帝王之子。裴矩。宇文士及。齊隋駙馬都尉。竇威。楊恭仁。封德彜。竇抗。並前朝師保之裔。其將相裴寂。唐儉。長孫順德。屈突通。劉政會。竇軌。竇琮。柴紹。殷開山。李靖等。並是貴冑子弟。比夫漢祖蕭曹韓彭門第。豈有等級以計言乎。

武德中。李守素與虞世南論及氏族。初言江左。世南獨相酬對。及言北地諸姓。次第如流。陳其事業。皆有援證。世南但撫手而已。不復能答。歎曰。肉譜實可畏。許敬宗曰。肉譜非雅名也。世南曰。昔任彥升善談經籍。梁代稱為五經笥。今日號倉曹為人物笥矣。守素以諳時氏族。時人謂之肉譜。

貞觀十二年正月十五日。修氏族志一百卷成。上之。先是。山東士人。好自矜誇。以婚姻相尚。太宗惡之。以為甚傷教義。乃詔禮部尚書高士廉。禦史大夫韋挺。中書侍郎岑文本。禮部侍郎令狐德棻。及四方士大夫諳練族姓者。普索天下譜諜。約諸史傳。考其真偽。以為氏族志。以崔幹為第一等。書成。太宗謂曰。我與山東崔盧家。豈有舊嫌也。為其世代衰微。全無官宦人物。販鬻婚姻。是無禮也。依託富貴。是無恥也。我不解人間何為重之。我今定氏族者。欲崇我唐朝人物冠冕。垂之不朽。何因崔幹為一等。列為第三等。合二百九十三姓。千六百五十一家。分為九等。頒於天下。

顯慶四年九月五日。詔改氏族志為姓錄。上親製序。仍自裁其類例。凡二百四十五姓。二百八十七家。以皇后四家。酅公。介公。贈台司。太子三師。開府儀同三司。僕射。為第一等。文武二品。及知政事者三品。為第二等。各以品位為等第。凡為九等。並取其身及後裔。若親兄弟。量計相從。自餘枝屬。一不得同譜。初。貞觀氏族志。稱為詳練。至是。許敬宗以其書不敘明皇后武氏本望。李義府又恥其家無名。乃奏改之。於是委禮部侍郎孔志約。著作郎揚仁卿。太子洗馬史元道。太常丞呂才等十二人。商量編錄。遂立格。以皇朝得五品者。書入族譜。入譜者。縉紳士大夫。鹹以為恥。議者號其書為勳桂。李義府又奏收貞觀氏族志焚之。

長安四年。鳳閣舍人劉知幾。撰劉氏三卷。推漢氏為陸終苗裔。非堯之後。彭城叢亭裏諸劉。出自宣帝子楚孝王囂曾孫司徒居巢侯劉愷之後。不承楚元王交。皆按據明白。前代所誤。雖為流俗所譏。學者服其該博。

神龍元年五月十八日。左散騎常侍柳沖上表曰。臣聞姓氏之初。世本著其義。昭穆之序。周譜列其風。漢晉之年。應摯明宗系之說。齊梁之際。王賈述衣冠之源。使夫士庶區分。懲勸攸寄。昭之後世。實為盛典。臣今願敘唐朝之崇。修氏族之譜。使九圍仰止。百代承風。豈不大哉。上從之。遂令尚書左僕射魏元忠。工部尚書張錫。禮部侍郎蕭至忠。岑羲。兵部侍郎崔湜。刑部侍郎徐堅。工部侍郎劉憲。左補闕吳兢等重修。至先天二年三月。柳沖奏。所備姓族錄成。上之。凡二百卷。又於今判定至開元二年七月二十一日畢。上之。

上元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敕文。其氏族並得之久遠。有餘俗諱及僻疾同聲者。宜改與本族望所出大姓。任自遂便穩。其時。桓彥範孫改姓薑氏。

乾元元年。著作郎賈至撰。百家類例十卷。其序旨曰。以其婚姻承家。冠冕備盡。則存譜。大譜所紀者。唯尊官清職。傳記本原。分為十卷。爰列百氏。其中須有部折。各於當族注之。通為百氏。以隴西李氏為第一。至貞元中。左司郎中柳芳論氏族。序四姓。則分甲乙丙丁。頒之四海。世族則先山東。載在唐歷。

永泰二年十月七日。宗正卿吳王祇。奏修史館太常博士柳芳撰皇室永泰譜二十卷。上之。

大歷三年正月二十四日。太子中允李良佐。及諸房譜。依舊姓獨孤氏。從之。

元和七年七月。尚書兵部員外郎知制誥王涯。撰姓纂十卷。上之。

開成四年正月。敕大理寺少卿李衢。修撰皇后譜諜。

其年閏正月。敕翰林學士柳璟。修續皇室永泰新譜。以永泰初。璟祖考為史官。嘗撰皇家永泰譜二十卷成。上之。至是。復令璟修續其書焉。

大中六年十二月。宗正寺奏。得當司修圖譜官李宏簡。伏以德明皇帝之後。興聖皇帝以來。宗祊有序。昭穆無差。近日修撰。率多紊亂。遂使冠履僭儀。元黃失位。數從之內。昭序便乖。今請宗子自常參官並諸州府及縣官等。各具始封建諸王。及五代祖。及見在子孫。錄一家狀。送圖譜院。仍每房納。於官取高。處昭穆取尊。即轉送至本寺所司磨勘屬籍。稍獲精詳。依奏。

  蕃夷請經史

垂拱二年二月十四日。新羅王金政明。遣使請禮記一部。並雜文章。令所司寫吉凶要禮。並文館詞林。採其詞涉規誡者。勒成五十卷。賜之。

開元十九年正月二十四日。命有司寫毛詩禮記左傳文選各一部。以賜金城公主。從其請也。秘書正字於休烈上表。投招諫匭言曰。臣聞戎狄。國之寇也。經籍。國之典也。國之利器。不可以示人。昔東平王求史記諸子。漢朝不與。蓋以史記多兵謀。諸子雜詭術。夫以東平帝之懿戚。尚不欲示征戰之書。況西戎國之遠蕃。曷可貽經典之事。且魯秉周禮。齊不加兵。吳獲乘車。楚屬奔命。傳曰。惟名與器。不可以假人。必不得已。請去春秋。當周德既衰。諸侯強盛。則有以臣召君之事。取威定霸之謀。若與此書。國之患也。表入。敕下中書門下議。侍中裴光庭等曰。西戎不識禮經。心昧德義。頻負明約。孤背國恩。今所請詩書。隨時給與。庶使漸陶聲教。混一車書。文軌大同。斯可使也。休烈雖見情偽變詐於是乎生。而不知忠信節義於是乎在。上曰。善。乃以經書賜與之。

二十六年六月二十七日。渤海遣使求寫唐禮及三國志晉書三十六國春秋。許之。

  附學讀書

神龍元年九月二十一日。敕吐蕃王及可汗子孫。欲習學經業。宜附國子學讀書。

永泰二年正月十四日。國子祭酒蕭昕上言。請崇儒學。以正風教。其月二十九日。敕曰。頃以戎狄方虞。急於經略。太學空設。諸生益寡。絃誦之地。寂寥無聲。函丈之間。殆將不埽。念每及此。甚用憫焉。其諸道節度觀察都團防禦使等。朕之腹心。各鎮方面。誡茲子弟。各奉義方。並宰相朝官。及神策六軍子弟。欲習業者。自今已後。並令補國學生。欲其業重籯金。器成琢玉。日新厥德。世不乏賢。其中身雖有官。欲附學讀書者。聽。其學官。委中書門下揀擇尤精。堪為師範者。充學生員數多少。所習經業。考試第等。並所供糧料。及緣修理。各委本司。作條件聞奏。

開成元年六月。敕新羅宿衛生王子金義宗等。所請留住學生員。仰准舊例留二人。衣糧准例支給。

二年三月。渤海國隨賀正王子大俊明。並入朝學生。共一十六人。敕。渤海所請生徒習學。宜令青州觀察使放六人到上都。餘十人勒迴。又新羅差入朝宿衛王子。並准舊例。割留習業學生。並及先住學生等。共二百十六人。請時服糧料。又請舊住學習業者。放還本國。敕。新羅學生內。許七人。准去年八月敕處分。餘時十馬畜糧料等。既非舊例。並勒還蕃。

唐會要卷三十七

  五禮篇目

武德初。朝廷草創。未遑製作。郊祀享宴。悉用隋代舊制。至貞觀初。詔中書令房元齡。秘書監魏徵。禮官學士。備攷舊禮。著吉禮六十一篇。賓禮四篇。軍禮二十篇。嘉禮四十二篇。凶禮六篇。國恤禮五篇。總一百三十八篇。分為一百卷。初。元齡與禮官建議。以為月令蠟法。唯祭天宗。謂日月已下。近代蠟。五天帝。五人帝。五地祇。皆非古典。今並除之。神州者。國之所託。餘八州則義不相及。近代通祭九州。今唯祭皇地祇及神州。以正祀典。又皇太子入學。及太常行山陵。天子大射合朔。陳五兵於太社。農隙講武。納皇后行六禮。四孟月讀時令。天子上陵朝廟。養老於辟雍之禮。皆周隋所闕。凡增二十九條。餘並依古禮。七年正月二十四日。獻之。詔行用焉。

 蘇氏曰。五禮等威。三代沿革。蓋上聖有作。情必備於吉凶。後世遵行。事豈變于文質。源清則流永。根正則苗長。我唐始基。刊定禮樂。去亡隋之繁雜。備前古之雅正。作萬代法。成四海儀。光闡皇猷。永固帝業。而修禮官不達睿旨。坐守拘忌。近移凶禮。寘於末篇。斯為妄矣。房梁公魏鄭公。庶務自殷。一心有限。雖統其事。無暇參詳。為禮官所誤。不然者。白圭無斯玷矣。暨乎永徽之初。再修典禮。遂刪去國恤禮。以為預凶事。非臣子之所宜言。此又乖也。且禮有天子即位。為椑。歲一漆而藏焉。漢則三分租賦。而一奉陵寢。周漢之制。豈謬誤耶。是正禮也。且東園祕器。曾不廢於有司。國恤禮文。便謂預於凶事。何貴耳而賤目。背實而向聲。有以見敬宗義府之大妄也。

永徽二年。議者以貞觀禮未備。又詔太尉長孫無忌。中書令杜正倫。中書侍郎李義府。中書侍郎李友益。黃門侍郎劉祥道。許圉師。太子賓客許敬宗。太常少卿韋琨。太學博士史道元。符璽郎孔志約。太常博士蕭楚材。孫自覺。賀紀等。重加緝定。勒成一百三十卷。二百二十九篇。至顯慶三年正月五日。奏上之。高宗自為之序。詔中外頒行焉。初。五禮儀注。自前代相沿。吉凶備舉。蕭楚材孔志約。以國恤禮為預凶事。非臣子之宜言。敬宗義府深然之。於是刪而定之。其時以許敬宗李義府用事。其所損益。多涉希旨。學者紛議。以為不及貞觀禮。至上元三年二月。敕五禮行用已久。並依貞觀年禮為定。至儀鳳二年八月。又詔。顯慶已來新修禮。多不師古。其五禮並宜依周禮行事。自是。禮司益無憑。每有大事。皆參會古今禮文。臨時撰定。

開元十年。詔國子司業韋縚。為禮儀使。專掌五禮。十四年。通事舍人王喦。疏請撰禮記。削去舊文。而以今事編之。詔付集賢院學士詳議。右丞相張說奏曰。禮記。漢朝所編。遂為歷代不刊之典。今去聖久遠。恐難改易。今之五禮儀注。貞觀顯慶。兩度所修。前後頗有不同。其中或未折衷。望與學士等更討論古今。刪改行用。制從之。初令學士右散騎常侍徐堅。左拾遺李銳。太常博士施敬本等檢撰。歷年不就。說卒後。蕭嵩代為集賢學士。始奏起居舍人王邱。撰成一百五十卷。名曰大唐開元禮。二十九年九月。頒所司行用焉。

元和十三年八月。禮官王彥威。集開元二十一年已後。至元和十三年。五禮裁制敕格。為曲臺新禮。上疏曰。臣聞禮之所始。及損益之文。布於前書。不敢悉數。開元中。命禮官大臣。改撰新禮。五禮之儀始備。又按自開元二十一年已後。迄於聖朝。垂九十餘年矣。法通沿革。禮有廢興。或後敕已更裁成。或當寺別稟詔命。貴從權變。以就便宜。又國家每有禮儀大事。則命禮官博士。約舊為之損益。脩撰儀注。以合時變。然後宣行。即臣今所集開元以後。至元和十三年。奏定儀制。不惟與古禮有異。與開元儀禮已自不同矣。又檢脩禮官故事。每詳定儀制訖。則約文為之禮科。以移責于百司。又約之以供備。然後禮事畢舉。禮科者。名數之總。與儀注相扶而行者也。闕一不可。臣今所集。備禮科之單複。具供給之司存。欲使謁者贊引之徒。官長辟除之吏。開卷盡在。按文易徵。其他五禮之儀式。或舊儀所不載。而與新創不同者。莫不次第編錄。竊以聖朝典禮。於元和中集錄。又曲臺者。實禮之義疏。故名曰元和曲臺新禮。並目錄勒成三十卷。謹詣光順門奉表以聞。伏乞裁下。從之。

  禮儀使

高祖禪代之際。溫大雅與竇威陳叔達。參定禮儀。自後至開元初。參定禮儀者。並不入銜。無由檢敘。

開元九年正月。韋縚除國子司業。仍知太常禮儀事。至二十三年二月。凡四改官。至太常卿並帶禮儀事。

又至天寶九載正月。除太子少師。方罷禮儀事。

天寶九載正月。置禮儀使。以太子左庶子韋述為之。至十五載六月。更不改易。

至德二載閏八月二十九日。禦史中丞崔器。除兼戶部侍郎。知禮儀事。至乾元元年四月。太常少卿王璵。兼知禮儀事。其月十八日。除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充禮儀祠祭等使。二年九月七日。太常少卿於休烈。除工部侍郎。充禮儀使。

廣德元年。太常卿杜鴻漸。充禮儀使。

永泰二年八月十三日。禮部尚書裴士淹。除禮儀使。

大歷五年三月二十六日。敕停禮儀使事。歸太常。至七年正月十九日。復置使。乙太常卿楊綰為之。

十四年五月十二日。吏部尚書顏真卿。除禮儀使。建中元年停。自後不置。每有南郊大禮。權置使。畢日停。

  服紀上

貞觀十四年。太宗嘗從容謂禮官曰。同爨尚有緦麻之恩。而嫂叔無服。又舅之與姨。親疏相似。而服紀有殊。理未為得。宜集學者詳議。餘有親重而服輕者。亦附奏聞。秘書監顏師古議曰。竊以舊館脫驂。尚雲出涕。鄰裏有殯。且輟巷歌。況乎昆季之親。嚴親是奉。夫之昆季。資業本同。遂乃均諸百姓。絕於五服。當其喪沒。闔門縞素。己獨晏然。元黃不改。靜言至理。殊匪宏通。無益防閑。實開偷薄。相為制服。孰謂非宜。又外氏之親。俱緣於母。姨舅一例。等屬齊尊。姨既小功。舅乃緦麻。曲生異義。茲亦未安。愚謂昆季之妻。服當五月。夫之昆弟。鹹亦如之。為舅小功。同于姨服。則親疏中節。名數有倫。至如舅姑為婦。其服太輕。塚婦止于大功。眾婦小功而已。但著代之重。名義特崇。饋奠之勤。誠愛兼極。略其恩禮。有虧慈惠。猶子之婦。普服大功。己子之妻。翻成減降。今謂塚婦周服。眾婦大功。既表授室之親。又答執笄之養。叔仲之後。諸婦齊同。則周給齊平。更無窒礙矣。侍中魏徵。禮部侍郎。令狐德棻等。與禮官定議曰。夫親族有九。服紀有六。隨恩以厚薄。稱情以立文。原夫舅之與姨。雖為同氣。權之於母。輕重相懸。何則。舅為父之本宗。姨乃外戚他族。考之經典。舅誠為重。故周王念齊。每稱舅甥之國。秦伯懷晉。實切渭陽之詩。今在舅服止一時。為姨居喪五月。循名責實。逐末棄本。蓋古人之情。有所未達。今之損益。實在茲乎。禮記曰。兄弟之子。猶子也。蓋引而進之也。嫂叔之無服。蓋推而遠之也。禮繼父同居。則為之期。未嘗同居。則不為服。從母之夫。舅之妻。二夫人相為服。或曰。同爨緦麻。然則繼父之徒。並非骨肉之親。服重由乎同爨。恩輕在乎異居。故知制服雖繫於名。蓋亦緣恩之厚薄者也。或有長年之嫂。遇孩童之叔。劬勞鞠養。情若所生。分飢共寒。契闊偕老。譬同居之繼父。方他人之同爨。情義之深淺。寧可同日而言哉。在其生也。愛之同於骨肉。及其死也。則曰推而遠之。求之本源。深所未喻。推而遠之為是。則不可生而共居。生而共居為是。則不可死而同行路。重其生而輕其死。厚其始而薄其終。稱情立文。其義安在。今謹按曾祖父母。舊服齊衰三月。請加為齊衰五月。嫡子婦舊服大功請加為期。眾子婦舊服小功。今請與兄弟子婦同為大功九月。嫂叔舊無服。今請服小功五月。其弟妻及夫兄。亦小功五月。舅舊服緦麻。請與從母同服小功。制曰。可。

二十三年五月。禮部尚書許敬宗奏言。伏奉遺詔。臣下喪服。以日易月。皆從三十六日之限。但大行在殯。皇帝主喪。山陵事畢。方釋衰絰。依禮。近臣君服斯服。敢緣斯義。請延至畢後除。從之。

顯慶元年九月二十九日。脩禮官長孫無忌等奏曰。依古喪服。甥為舅緦麻。舅報甥亦同此制。貞觀年中。八座議奏。舅服同姨小功五月。而今律疏舅報于甥。服猶三月。謹按傍親之服。禮無不報。己非正尊。不敢降之也。故甥為從母五月。從母報甥小功。甥為舅緦麻。舅亦報甥三月。是其義矣。今甥為舅。使同從母之喪。則舅宜進甥。以同從母之報。脩律疏人。不知禮意。舅報甥服。尚止緦麻。於例不通。理須改正。今請修改律疏。舅報甥亦小功。又曰。庶母。古禮緦麻。新禮無服。謹按庶母之子。即是己之昆季。昆季為之杖期。而己與之無服。同氣之內。吉凶頓殊。求之禮情。深非至理。今請依典故為服緦麻。制從之。

龍朔二年八月。有司奏。同文正卿蕭嗣業。嫡繼母改嫁身亡。請申心制。有司奏稱。據令。繼母改嫁。及為長子並不解官。乃下敕曰。雖雲嫡母。終是繼母。據理緣情。須有定制。付所司議定奏聞。司禮太常伯隴西郡王博義等奏議曰。緬尋喪服。母名斯定。嫡繼慈養。皆在其中。唯出母之制。特言出妻之子。明非生己。則皆無服。是以今雲母嫁之服。又雲出妻之子。出言其子。以明所生。嫁則言母。通包養嫡。俱當解任。並合心喪。其不解者唯有繼母之嫁。繼母為名。正據前妻之子。嫡於諸孽。禮無繼母之文。申令今既見行。嗣業理申心制。然奉敕議定。方垂永則。令有不安。亦須釐正。竊以嫡繼慈養。皆非所生。出之與嫁。並同行路。嫁雖比出稍輕。於父終為義絕。繼母之嫁。既殊親母。慈嫡義絕。豈合心喪。望請凡非所生父卒而嫁。為父後者無服。非承重者杖期。並不心喪。一同繼母。有符情禮。無玷舊章。又心喪之制。唯施厭降。杖期之服。不悉解官。而令文三年齊斬。亦入心喪之制,杖期解官。又有妻服之舛。又依禮。庶子為其母緦麻三月。既是所生無服。准例亦合解官。令文漏而不言。於事終須修附。既以嫡母等嫁。同一令條。總議請改。理為允愜者。依文武官九品以上議。得司衛正卿房仁裕等七百三十六人議。請一依司禮狀。嗣業不合解官。得右金吾衛將軍薛孤吳仁等二十六人議。請解嗣業官。不同司禮禮狀者。母非所生。出嫁義絕。仍令解職。有紊緣情。杖期解官。不甄妻服。三年齊斬。謬曰心喪。庶子為母緦麻。漏其中制。並令文疏舛。理難因襲。望請依房仁裕等議。總加脩附。垂之不朽。其禮及律疏。有相關涉者。亦請准此改正。嗣業既非嫡母。改醮不合解官。詔從之。

上元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。天後上表曰。夫禮緣人情而立制。因時事而為範。變古者未必是。循舊者不足多也。至如父在。為母止服一期。雖心喪三年。服由尊降。竊謂子之於母。慈養特深。生養勞瘁。恩斯極矣。所以禽獸之情。猶知其母。三年在懷。理宜崇報。若父在為母止一期。尊父之敬雖同。報母之慈有缺。且齊斬之制。足為差減。更令周以一期。恐傷人子之志。今請父在為母終三年之服。遂下詔依行焉。當時亦未行用。至垂拱年中。始編入格。至開元五年。左補闕盧履冰上言。准禮。父在為母一周除靈。三年心喪。則天皇後請同父沒之服。三年然後始除靈。雖則權行。有紊彜典。今陛下孝治天下。動合禮經。請仍舊章。庶協通典。於是下制。令百官詳議。並舅及嫂叔服。不依舊禮。亦令議定。刑部郎中田再思建議曰。乾尊坤卑。天一地二。陰陽之位分矣。夫婦之道配焉。至若死喪之威。隆殺之等。禮經五服之制。齊斬有殊。考妣三年之喪。貴賤無隔。以報免懷之德。思酬罔極之恩。稽之上古。喪期無數。自周公制禮之後。孔父刊經已來。方殊厭降之儀。以標服紀之節。重輕從俗。斟酌隨時,自古以來。升降不一。三年之制。說者紛然。鄭元以為二十七月。王肅以為二十五月。又改葬之禮。鄭元雲。服緦麻三月。王肅雲。訖葬而除。又繼母出嫁。鄭元雲皆服。王肅雲。從子繼育。乃為之服。又無服之殤。鄭元雲。子生一月。哭之一日。王肅雲。以哭之日。易服之月。鄭王等祖經宗傳。各有異同。荀摯采古求遺。互為損益。方知去聖漸遠。殘缺彌多也。故曰。會禮之家。名為聚訟。寧有定哉。而父在為母三年。行之已踰四紀。編之於格。服之已久。前王所是。疏而為律。後王所是。著而為令。何必乖先帝之旨。阻人子之情。虧仁孝之心。背德義之本。而欲服之周年。與伯叔母齊焉。與姑姊妹同焉。夫三年之喪。如白駒之過隙。君子喪親。有終身之憂。何況再周乎。服之有制。使愚人企及。衣以斬衰。使見之摧痛。以此防人。人猶有朝死夕忘者。以此制人。人猶有釋服從吉者。方今漸歸淳樸。須敦孝義。抑賢引愚。理資寧戚。食稻衣錦。所不忍聞。禮記雲。父之親子也。親賢而下無能。母之親子也。賢則親之。無能則憐之。今據齊斬升數。細已降。何忍節制。減至於期。使後代士盡忘枯骨。循古未必是。依今未必非也。又舅及姨之服。並太宗之制。行之百年矣。輒為刊復。實用有疑。於是紛議不定。履冰又上疏曰。禮。女在室。以父為天。出嫁。以夫為天。又在家從父。出嫁從夫。夫死從子。本無自專抗尊之法。則喪服四制雲。天無二日。民無二王。國無二君。家無二尊。以一治之也。所以父在為母服期者。避二尊也。伏惟陛下正持家國。孝治天下。而不斷在宸衷。詳正此禮。但隨末俗。顧念兒女之情。臣恐後代。復有婦奪夫政之敗者。疏奏未報。履冰又上表曰。臣聞夫婦之道。人倫之始。尊卑法於天地。動靜合於陰陽。陰陽和而天地生成。夫婦正而人倫式序。自家刑國。牝雞無晨。四德之禮不僭。三從之義斯在。即喪服四制雲。家無二尊。以一治之也。故父在為母期者。見無二尊也。准舊儀。父在為母一周除靈。再周心喪。父必三年而後娶者。達子之志焉。豈先聖無情於所生。固有意於家國者矣。原夫上元肇年。則天已潛秉政。將圖僭篡。預自崇先。請升慈愛之喪。以抗尊嚴之禮。雖齊衰之儀不改。而幾筵之制遂同。數年之閒。尚未通用。天皇晏駕。中宗蒙塵。垂拱之初。始編入格。垂拱之末。果行聖母之偽符。載初之元。遂啟易代之深釁。孝和雖則反正。韋氏復效晨鳴。孝和非意暴崩。韋氏旋即稱制。不蒙陛下英算。宗廟何由克復。且臣所獻者。蓋請正夫婦之綱。豈忍忘子母之道。諸議所非者。大凡只論罔極之恩。喪也寧戚。禽獸識母而不識父。豈得與伯叔母服同。豈得與姑姊妹制等。此並道聽而塗說之言。未習先王之旨。又安足以議經邦治俗之禮乎。臣前狀單略議者未識臣之懇誠。謹重以聞。請付中書門下商量處分。左散騎常侍元行沖奏議曰。古之聖人。徵性識本。緣情制服。則有申厭。天父天夫。故斬衰三年。情理俱盡者。因心立極也。生則齊體。死則同穴。比陰陽而配合。同兩儀而化成。而妻喪杖期。情禮俱殺者。蓋遠嫌疑。尊乾道也。父為嫡子三年斬衰。而不去職者。蓋尊祖重嫡。崇禮殺情也。資於事父以事君。孝莫大於嚴父。故父在為母罷職。齊周而心喪三年。謂之尊厭者。則情申而禮殺也。斯制也。可以異於飛走。別於華夷。羲農堯舜。莫之易也。文武周孔。所同尊也。今若捨尊厭之重。虧嚴父之義。畢純素之嫌。貽非聖之責。則事不師古。有傷名教矣。姨兼從母之名。又即母之女黨。加於舅服。有理存焉。嫂叔不服。避嫌疑也。若引同爨之緦。以忘推遠之跡。既乖前聖。亦謂難從。謹詳三者之儀。並請依古為當。自是百寮議竟不決。至七年八月二十六日。詔曰。周公制禮。當歷代不刊。況子夏為傳。乃孔門所受。格令之內。有父在為母齊衰三年。此而有為。為非重厭之義。與其改作。不如師古。諸服紀宜一依喪服文。自是卿士之家。父在為母行服不同。議者是非紛然。元行沖謂人曰。聖人制厭降之禮。豈不知母恩之深。但尊祖貴禰。欲其遠別禽獸。近異夷狄故也。人情易搖。淺識者眾。一紊其度。其可正乎。至二十年。蕭嵩與學士改修五禮。又議請依上元元年敕。父在為母齊衰三年為定。及頒禮。乃一切依行焉。

聖歷元年。太子左庶子王方慶。書問太子文學徐堅曰。女子年幼。稚而早孤。其母貧窶。不能守志。攜以適人。為後夫之所鞠養。及長出嫁。不復同居。今母後夫亡。欲制繼父服。不知可否。人間世上士庶。此例皆是。至於服紀。有何等差。前代通儒。若為議論。堅答曰。儀禮喪服。繼父同居齊衰期。謂子無大功之親。與之適人。所適亦無大功之親。而所適者。以貨財為之築宮廟。歲時使之祀焉者也。鄭元曰。大功之親。同財者也。築宮廟於家門之外。神不歆非族也。以恩服耳。未嘗同居。則不服也。小戴禮記。繼父服並有明文。斯禮經之正說也。至於馬融王肅賀循等。並稱達禮。更無異文。唯傅元著書。以為父無可繼之理。不當制服。此禮焚書之後。俗儒妄造也。袁准作論。亦以為此則自製文亂名之大者。竊以父猶天也。愛敬斯極。豈宜靦貌。繼以他人哉。然而藐爾窮孤。不能自立。既隨其母。託命他宗。本族無鞠養之人。因託得存其世嗣。在其生也。實賴其長育。及其死也。頓同之行路。重其生而輕其死。篤其始而薄其終。稱情立文。豈應如是。故袁傅之駁。不可為同居者施焉。昔朋友之死。同爨之喪。並制緦麻。詳諸經典。比之於此。蓋亦何嫌。繼父之服。宜依正禮。今女子母攜重適人。寄養他門。所適慈流。情均膝下。長而出嫁。始不同居。此則笄總之儀。無不殫備。與築宮立廟。實無異焉。蓋有繼父之道也。戴德喪服記曰。女子適人者。為繼父服齊衰三月。不分別同居異居。梁氏集說亦雲。女子適人者。為繼父服齊衰服。繼父與不同居者服同。今為服齊衰三月。竊為折衷。方慶深善其答。

其年。四門博士王元感雲。三年之喪。合三十六月。鳳閤侍郎張柬之駁曰。三年之喪。二十五月。不刊之典也。春秋魯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。公薨。文公二年冬。公子遂如齊納幣。左傳雲。禮也。此則春秋三年之喪。二十五月之明驗也。尚書伊訓雲。成湯既沒。太甲元年。惟元祀十有二月。伊尹祀于先王。奉嗣王祇見厥祖。孔安國注雲。湯以元年十一月崩。據此。二年十一月小祥。三年十一月大祥。故太甲中篇雲。惟三祀十有二月朔。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歸於亳。此尚書三年之喪。二十五月之明驗也。禮記三年問曰。三年之喪。二十五月而畢。又喪服小記雲。再期之喪。三年也。期之喪。四時也。九月七月之喪。三時也。五月之喪。二時也。三月之喪。一時也。此禮記三年之喪。二十五月之明驗也。儀禮士虞禮雲。期而小祥。又期而大祥。中月而禫。是月也吉祭。此禮周公所制。則儀禮三年之喪。二十五月之明驗也。此四驗並禮經正文。或周公所制。或仲尼所述。吾子豈得以禮記戴聖所修。輒欲排毀也。議者以柬之所駁。頗合於禮典。

神龍元年五月十八日。皇后表請。天下士庶出母終者。令制服三年。至天寶六載正月十二日敕文。五服之紀。所宜企及。三年之數。以報免懷。齊斬之紀。雖存出母之制。顧復之慕。何申孝子之心。其出嫁之母。宜終服三年。

開元二十三年正月十八日敕文。服紀之制。有所未通。宜令禮官學士。詳議具奏。太常卿韋縚奏曰。謹按喪服。舅緦麻三月。從母小功五月。傳曰。何以小功。以名加也。堂姨舅舅母。恩所不及。外祖父母。小功五月。傳曰。何以小功。以尊加也。舅緦麻三月。並以親情。而服屬疏者。外祖正尊。同於從母之服。姨舅一等。服則輕重有殊。堂姨舅。親即未疏。恩絕不相為服。親舅母來承外族。同爨之禮不加。竊以古意。猶有所未暢者。且以外祖小功。此則正尊。情甚親而服屬疏者也。請加至大功九月。姨舅儕類。親既無別。服宜齊等。請為舅加至小功五月。堂姨舅疏降一等。親舅母從服之例。先無服制之文。並望加至袒免。望付尚書。省集眾官吏詳議。務從折衷。永為典則。太子賓客崔沔議曰。竊聞大道既隱。天下為家。聖人因之。然後制禮。禮教之設。本於正家。家道正而天下定矣。正家之道。不可以二。總一定議。理歸本宗。父以尊崇。母以厭降。豈忘愛敬。宜存倫序。是以內有齊斬。外服皆緦麻。尊名所加。不過一等。此先王不易之道也。前聖所志。後賢所傳。其來久矣。昔辛有過伊川。見被髮而祭於野者曰。不及百年。此其戎乎。其禮先亡矣。貞觀修禮。時改舊章。漸廣渭陽之恩。不尊洙泗之典。及宏道之後。唐隆之閒。國命再移於外族。此則禮亡微兆。因斯見矣。天人之際。可不戒哉。開元初。補闕盧履冰進狀。論喪服輕重。敕令僉議。於時眾議紛如。各安積習。太常禮部奏。依舊定。陛下運稽古之思。發獨斷之明。開元八年。特降別敕。一依古禮。事符典故。人知向方。式固宗盟。社稷之福。更圖異議。竊所未詳。願守八年明旨。以為萬代成法。職方郎中韋述議曰。上自高祖。下至元孫。以及其身。謂之九族。由近以及遠。稱情以立文。差其輕重。遂為五服。雖則或以議降。或以名加。教有所存。理不踰等。百王不易。三代可知。日月同懸。鹹所仰也。謹按儀禮喪服傳曰。外親之服。皆緦麻。鄭元謂外親異親。正服不過緦麻。外祖父母小功五月。以尊加也。從母小功五月。以名加也。舅甥外孫。中外昆弟。皆依本服緦麻三月。若以匹敵。外祖則祖也。舅則伯叔父也。父母之恩不殊。而獨殺於外氏。聖人之心。良有以也。喪服傳曰。禽獸知母而不知父。野人曰。父母何算焉。都邑之士。則知尊禰矣。大夫及學士。則知尊祖矣。諸侯及其太祖。天子及其始祖。聖人究天道而厚于祖禰。繫姓族而親其子孫。近則別於賢愚。遠則異於禽獸。由此言之。母黨比於本族。不可同貫明矣。且家無二尊。喪無二斬。人之所奉。不可二也。特重于大宗者。降其小宗。為人後者。減其父母之服。女子出嫁。殺其本宗之喪。蓋所存者遠。而所抑者私也。今若外祖及舅。更加一等。堂舅及姨。列於服紀之內。則中外之制。相去幾何。廢禮徇情。所務者末。且五服有上殺之義。必循源本。方及條流。伯叔父母。本服大功九月。從父昆弟。亦大功九月。並以上出於祖。其服不得過于祖也。從祖祖父母。從祖父母。從祖昆季。皆小功五月。以其出於曾祖。其服不得過于曾祖也。族祖祖父母。族祖父母。族父母昆季。皆緦麻三月。以其出於高祖。其服不得過于高祖也。其堂舅姨既出於外曾祖。若為之制服。即外曾祖父母。及外伯叔祖父母。亦宜制服矣。外祖加至大功九月。則外曾祖合至小功。外高祖合至緦麻。若舉此而舍彼。事則不均。棄親錄疏。理則不順。推而廣之。是與本族無異矣。服皆有報。則堂外甥。曾孫姪女之子。皆須制服矣。聖人豈薄其骨肉。背其恩愛。情之親者。制服乃輕。蓋本于公者薄於私。存其大者略其細。義有所斷。不得不然。苟可加也。亦可減也。往聖可得而非。則禮經亦可得而隳矣。先王之制。謂之彜倫。奉以周旋。猶恐失墜。一紊其敘。庸可正乎。且舊章淪胥。為日已久。所存無幾。又欲棄之。雖曰未達。不知其可。請依儀禮喪服為定。禮部員外郎楊仲昌議曰。臣聞儀禮曰。外服皆緦。又曰。外祖父母以尊加。從母以名加。並為小功五月。其為舅緦麻。鄭文貞公魏徵已議同從母例。加至小功五月訖。今之所加。豈異前旨。雖文貞賢也。而周孔聖也。以賢改聖。後學何從。堂舅堂姨堂舅母。並升為袒免。則何以祖述禮經乎。如以外祖父母。加至大功。則豈無加報於外孫乎。如以外孫為報服大功。則本宗庶孫。何同等而相淺乎。竊恐外內乖序。親疏奪倫。情之所沿。何所不至。理必然也。禮不雲乎。無輕議禮。況夫喪服之紀。先王大猷。奉以周旋。以匡人道。一詞寧措。千載是遵。涉於異端。豈曰宏教。伏望各依正禮。以厚儒風。太常所請增加。愚見以為不可。戶部郎中楊伯成。左監門錄事參軍劉秩。並同是議。與沔等略同。議奏。上又謂侍臣等曰。朕以為親姨舅既服小功。則舅母于舅。有三年之喪。是受我而厚。以服制情。則舅母之服。不得全降于舅。宜服緦麻。堂姨舅古今未制服。朕思敦睦九族。引而親之。宜服袒免。又鄭元注禮記曰。同爨緦麻。若比堂姨舅于同爨。親則厚矣。又喪服傳雲。外親之服皆緦。是亦不隔于堂姨舅也。若以所服不得過本。而須為外曾祖父母及外伯叔祖父母服制。亦何傷乎。是皆親親敦本之意。卿等更熟詳之。侍中裴耀卿。中書令張九齡。禮部尚書李林甫等奏曰。外族之親無厭降。外甥既為舅母制服。舅母還合報之。夫外甥既合報服。則與夫之姨舅。以類是同。外甥之妻。不得無服。所增者頗廣。能引者漸疏。微臣愚蒙。猶有未達。上又手制答曰。從服有六。此其一也。降殺之制。禮無明文。此皆自身率親。用為服制。所有存抑。盡是推恩。朕情有未安。故令詳議。非欲苟求變古。以示不同。卿等以為外族之親。禮無厭降。報服之節。所引甚疏。且姨舅者。屬從之至近也。以親言之。則亦姑伯之匹敵也。豈有所引者疏。而降所親者服。又婦從夫者也。夫之姨舅。夫既有服。從夫而服。由是睦親。實欲令不肖者企及。賢者俯就。卿等宜熟詳之。耀卿等奏曰。陛下體至仁之德。廣推恩之道。將宏引進。以示睦親。再發德音。更令詳議。臣等謹按大唐新禮。親舅加至小功。與從母同服。此蓋當時特命。不以輕重遞增。蓋不欲參於本宗。慎於變禮者也。今聖制親姨舅小功。更制舅母緦麻。堂姨舅袒免等服。取類新禮。垂示將來。通於物情。自我作古。則群儒風議。徒有稽留。並望准制施行。從之。

唐會要卷三十八

  服紀下

貞元二年十一月。德宗王皇后崩。上及百官已釋服。唯皇太子及舒王誼以下則否。將及三年之制也。初。禮官議大行皇后喪服節。攝太常博士柳冕等七人奏請。皇太子依魏晉故事。為大行皇后喪服。既葬而虞。虞而卒哭。卒哭而除。心喪終制。則存厭降之禮。既而事下中書。宰臣召問禮官等曰。今豈可令皇太子縗服侍膳。直至於既葬乎。博士張薦等。請依宋齊閒。皇后為父母服三十日公除例。為皇太子喪服之節。既及公除。詣於正內。則服墨襂。歸至本院。縗麻如故。庶允通變之情。宰臣具以聞奏。左補闕穆質上疏曰。臣謹按禮經。兼徵近古。皇太子居母后之喪。並無降殺之禮。唯西晉杜元凱。有既葬除服之論。蓋穿鑿詭詞。以說時主。誠不足為後王法也。臣愚以為遵三年之制。則太重。從三十日之服。則太輕。唯行古之道。以周年為定。乃得禮之中矣。詔宰臣更與所司議之。宰臣以穆質所奏。召問禮官。而不言質名。禮官柳冕張薦對曰。準禮。三年之喪。無貴賤一也。豈有父母貴賤。而差降喪服之節乎。且禮有公門脫齊衰。開元禮雲。皇后為父母服十三月。其稟朝旨。則十三日而除。皇太子為外祖父母服五月。其從朝旨。則五日而除。所以然者。恐喪服侍奉。有傷至尊之意也。故從權制變。昭著國章。公門脫縗。義亦在此。豈皆為金革乎。皇太子今若抑哀公除。墨襂朝覲。至本院依舊縗麻。酌於變通。庶可傳繼。宰臣然其對。遂命太常卿鄭叔則草議奏曰。准禮。子為母齊衰杖周。更無貴賤降殺之別。伏以聖上以大中立教。以至孝興理。憲章古道。肅慎禮文。皇太子稟訓睿哲。因心孝敬。緣情酌禮。復古為宜。准禮既葬卒哭。十一月小祥。十三月大祥。十五月禫。至於昏定晨省。問安視膳。不可服衰麻。密近宸扆。伏請每詣正內覲謁。蹔服墨襂。歸至本院。依舊縗麻。庶適變通。允協情禮。上令宰臣召穆質議焉。對曰。雖不能遂皇太子三年之志。且遠依古禮。猶愈魏晉之文。請降制命。宣行於外。亦不妨皇太子在內墨縗也。制可之。其月。詔百官及宗室諸親。舉哀兩儀殿。臨畢。百辟素服視事。及大殮成服。百官服三日。及甲辰之夕。釋之。用晉文明皇后崩天下發哀三日止之義。其文武六品以上。非常參官。及士庶等。各于本家素服臨。外命婦各于本家。素縵朝夕臨五日。

六年正月詔。百官有私喪公除者。聽赴宗廟之祭。初。禦史監察者。以開元禮。凡有緦麻以上喪。不得饗廟。移牒吏部。告以差奏祭官有私喪者。於是吏部奏曰。准禮。諸侯絕周。大夫緦者。所以殺旁親之喪。不敢廢大宗之祭。士則緦不祭者。謂同宮未葬。欲人之吉凶不相瀆也。魏晉以降。變禮從權。緦以上喪。假內衣縗。謂之喪服。假滿即吉。謂之公除。凡既葬公除。則無事不可。故江右潭殷仲堪並雲。既葬公除。廢祭者非也。故其時公除者。則行公祭。蓋大夫不敢以家事辭王事。春秋之義也。今國家行公除之令。既已即吉。於祭無嫌。私家之祭。則無廢者。公家之祭。則猶禁之。是有司限文。進退維穀。若以服為禁。則懼虧祭禮。若以例奏差。則懼違令文。先王立禮。所以進人為善也。立法。所以禁人為非也。彼公除者。人各思君親。莫不欲祭。使子得祭其父。孝莫大焉。臣得祭其君。義莫重焉。苟祭而不許。是禁人為善也。苟私祭不禁。則公祭無嫌。是則垂之空文。不若行其變禮。今請申明舊令。使行之可守。凡有慘服既葬公除。及聞哀假滿者。許吉服赴宗廟之祭。其同宮未葬。雖公除者。請依前禁之。庶輕重有倫。以一王法。從之。八年九月。以前太子賓客李願為太子賓客。前衛尉少卿李怤為韶王傅。願怤皆太尉晟之子。居母喪既大祥而除官。晟以二子未禫。訪於諸相。趙璟陸贄謂曰。故事有大祥授官者。皆終禫而後朝請。晟乃奏行之。

貞元十一年。河中府倉曹參軍蕭據狀稱。堂兄姪女子適李氏。婿見居喪。今時俗婦為舅姑服三年。恐為非禮。請禮院詳定垂下。詳定判官前太常博士李岩議曰。謹按大唐開元禮。五服制度。婦為舅姑。及女子適人。為其父母。皆齊衰不杖周。稽其禮意。抑有其由也。蓋以婦人之道以專一。不得自達。必繫於人。故女子適人。服以夫斬。而降其父母。喪服傳曰。女子以適人。為父母何以周也。婦人不二斬。婦人從人。無專用之道。故未嫁從父。既嫁從夫。夫死從子。父者子之天也。夫者妻之天也。先聖格言。歷代不易。以此論之。父母之喪。尚止周歲。舅姑之服。無容三年。且服者報也。雖有加降。不甚相懸。故舅姑為婦。大功九月。以卑降也。婦為舅姑。齊衰周年。以尊加也。其父母舅姑除變之節。十二月小祥。除腰絰。十三月大祥。除衰裳。去絰。十五月而禫。逾月復吉。

永貞九年九月。禮儀使奏。孫為祖母。合服齊衰五月。漢魏以來。時君皆行易月之制。皇帝為曾太皇太后沈氏。合五日而除。內外百寮。並令從服。以五日為制。其在興慶宮嘗侍奉太上皇者。十三日而除。從之。

開成三年十月。中書門下奏。皇太子今月十六薨。自十六日舉哀。二十八日公除。臣等參詳惠昭太子例。蓋緣在公除內。今從舉哀日數至二十八日。十三日滿。合公除。不合更待輟朝日滿。臣等商量。望令百寮二十九日概行參假。便赴延英奉慰。敕旨宜依。

會昌五年正月。兵部尚書歸融奏。伏睹義安殿皇太后遺令。皇帝三日不聽政。十三日小祥。二十五日大祥。二十七日釋服者。皇帝遵奉遺旨。將欲施行。臣等商量。事貴得中。禮從順變。伏以宣懿皇太后。常奉太皇太后之命。追尊徽名。祔配廟室。今之議禮。合有等衰。伏請皇帝降服期。行以日易月之制。十三日釋服。其內外臣寮。亦請以此除釋。至於營奉陵寢。制度法物。即請准舊例。更無降。制從之。

大中六年十月。詔有司。宰臣周親慘故。欲行宣弔之禮。宜令參酌。太常禮院奏。伏查宰臣周親。如是伯叔及親兄弟。或曾居重任。或位列朝行七品以上官。則請行宣弔之禮。如年齒幼。官位卑。及其餘周親。事並請不用遣使。庶輕重之宜有節。降殺之義得中。若宣弔例以期年。伏慮有煩聖聽。從之。

  奪情

武德二年正月四日。尚書左丞崔善奏曰。欲求忠臣。必於孝子。比為時多金革。頗遵墨縗之義。丁憂之士。例從起復。無識之輩。不復戚容。如不糾劾。恐傷風俗。至九月。制曰。文官遭父母喪。聽去職。

儀鳳二年十一月六日。太常少卿韋萬石奏。太常博士弟子等。有遭憂者。請百日之後。量追赴上。奉敕依。侍禦史劉思立奏曰。竊以移風易俗。莫善於樂。睦親化人。莫先於孝。所以三年之禮。貴賤鹹遵。金革之事。始有墨縗。縱此輩小人。先無俯就。猶須在其上者。勖以企及。若遣釋服作樂。則甚紊禮經。帶絰理音。又全虧國體。豈以其居家不能報禮。遂欲曹司約為非法。萬石身居禮樂之官。輒昧吉凶之本。頒之士卒。理恐未安。既爽風化之源。請舉糾繩之典。萬石請付法司科斷。音聲人請停追。至開元十三年。車駕將赴東嶽。太常追孝假音聲人從駕。華州刺史楊瑒奏曰。臣竊考經傳。喪記有文。歷代相因。損益無替。斯事體大。人誰敢違。國家孝理天下。超跡百王。焉可以苴絰之人。協鐘磬之樂。既傷往教。復玷清猷。良史見書。難為直筆。臣職惟宣化。期不奉詔。上嘉之。調露二年。中書舍人歐陽通。起復本官。每入朝。必徒跣至城門外。然後著t靺而朝。直宿在省。則席地籍。非公事不言。亦未嘗啟齒。歸必衣衰絰。號慟無常。國朝奪情者多矣。惟通能合典禮。

長安三年正月二十六日敕。三年之喪。自非從軍更籍者。不得輒奏請起復。至廣德二年二月二十一日敕。三年之喪。謂之達禮。自非金革。不可從權。其文官自今以後。並許終制。一切不得輒有奏聞。

景龍三年。以前工部侍郎張說。起復為黃門侍郎。說乞終喪制。上表。許之。其年十一月。以前昭容上官氏。起復為婕妤。

貞元十三年七月。張茂宗將尚公主。太常博士裴堪上疏曰。伏見駙馬都尉張茂宗。猶在母喪。聖恩念其亡母遺表。許公主今年八月出降。仍令茂宗借吉就昏者。伏以夫婦之義。人倫大端。所以關雎冠詩之首者。王化之先也。天屬之親。孝行為本。所以齊衰在服之重者。人道之厚也。聖王知二端為訓人之本。不可變也。故制昏禮。曰納采問名納吉納徵。皆主人幾筵聽命於廟。稱事立禮。通謂之嘉。所以上承宗廟繼嗣也。又制喪禮曰。創巨者其日久。痛甚者其愈遲。三年之喪。二十五月而畢。稱情立文。通謂之凶。所以送死者有已。復生有節也。然後夫義婦順。父慈子孝。馴致不失。臻於太和。歷代寶之。以為至教。昔魯侯改服。晉襄墨縗。事重於奪情。義許其權變。又兵法鑿門而出。以喪禮處之。以情相因。體或有類。若茂宗釋縗服而衣冠裳。去堊室而行親迎。雖雲輟哀借吉。是亦以凶瀆嘉。豈惟失先王之重典。抑亦為國家之爽法。儻茂宗留俟免喪。則日月非遠。今公主指期下嫁。又儀注有嫌。固不可廢重而就輕。捨大而取小。伏惟皇帝陛下。體天撫運。統天立法。何嘗不守先王之至德。往聖之明謨。下盡群言。上留元鑒。彜倫式序。懿範昭明。所以八表肅清。四夷歸化。方宏禮義之日。大敦名教之時。於無為之朝。有異議之事。眾情未達。疑懼交深。伏願抑茂宗亡母之誡。顧典章不易之義。待其終制。然後賜昏。收天情於至難。察有司之懇守。垂之史冊。聖德彌光。則天下幸甚。

大中五年八月。宰臣奏。伏以通喪三年。臣庶一致。金革無避。軍旅從權。近日諸使及諸道多奏請與人吏職掌官並進奏官等起復。因循既久。訛弊轉深。非惟大啟倖門。實亦頗紊朝典。臣等商量。自今以後。除特敕及翰林並軍職外。其諸司諸使人吏職掌官。並諸道進奏官。並不在更請起復授官限。其間或要藉驅使官任。准舊例舉追署職。令句當公事。待服闋日即依前奏官。從之。

十二年二月。以前右金吾將軍鄭漢璋。前鴻臚少卿鄭漢卿。並起復授本官。以國舅光之子也。

  葬

舊制。銘旌。三品以上長九尺。五品以上長八尺。六品以下七尺。皆書雲某官封姓名之柩。舊制。凡詔喪。大臣一品則鴻臚卿護其喪事。二品則少卿。三品丞。人往皆命司儀示以制。舊制。應給鹵簿。職事四品以上。散官二品以上。及京官職事五品以上。本身婚葬皆給之。舊制。碑碣之制。五品以上立碑。螭首龜趺。上高不過九尺。七品以上立碑。圭首方趺。趺上不過四尺。若隱淪道素。孝義著聞。雖不仕亦立碣。凡石人石獸之類。三品以上用六。五品以上用四。

武德六年二月十二日。平陽公主葬。詔加前後鼓吹。太常奏議。以禮婦人無鼓吹。高祖謂曰。鼓吹是軍樂也。往者公主于司竹舉兵。以應義軍。既常為將。執金鼓。有克定功。是以周之文母。列於十亂。公主功參佐命。非常婦人之匹也。何得無鼓吹。宜特加之。以旌殊績。至景龍三年十二月。皇后上言。自妃主及五品以上母妻。並不因夫子封者。請自今婚葬之日。特給鼓吹。宮官准此。左臺侍禦史唐紹上疏諫曰。竊聞鼓吹之作。本為軍容。昔黃帝涿鹿有功。以為警衛。故棡鼓曲有靈夔吼。鵰鶚爭。石墜崖。壯士怒之類。自昔功臣備禮。適得用之。丈夫有四方之功。所以恩加寵錫。假如郊祀天地。誠是重儀。唯有宮懸。而無案架。故知軍樂所備。尚不給於神祇。鉦鼓之音。豈得接於閨閫。准式。公主王妃以下葬。唯有團扇方扇綵幃錦帳之色。加之鼓吹。歷代無聞。又准令。主官婚葬。先無鼓吹。京官五品。得借四品鼓吹儀。今特給五品以下母妻。五品官則不當給限。便是班秩本因夫子。儀飾乃復過之。事非倫次。難為定制。參詳義理。不可常行。請停前敕。各依常典。至元年建卯月三日。婚葬鹵簿。據散官封至一品。事職官正員三品。並駙馬都尉。許隨事量給。餘一切權停。

太極元年六月。右司郎中唐紹上疏曰。臣聞王公以下。送終明器等物。具標格令。品秩高下。各有節文。孔子曰。明器者。備物而不可用。以芻靈者善。為俑者不仁。傳曰。俑者謂有面目機發。似于生人者也。以此而葬。殆將於殉。故曰不仁。比者,王公百官。競為厚葬。偶人象馬。雕飾如生。徒以炫燿路人。本不因心致禮。更相扇動。破產傾資。風俗流行。下兼士庶。若無禁制。奢侈日增。望請王公以下送葬明器。皆依令式。並陳於墓所。不得衢路舁行。

開元二年六月二日敕。緣喪葬事。非崇舊德。別有處分。不得輒請官供。四年七月。王仁皎葬其子駙馬都尉守一。請同昭成皇后父竇孝諶故事。墳高五丈一尺。侍中宋璟。中書侍郎蘇頲上表曰。臣聞儉。德之恭。侈。惡之大。高墳乃昔賢所誡。厚葬實君子所非。則知奢侈過度。故非達識。故周孔設齊斬緦免之差。衣衾棺槨之度。賢者俯就。不肖者企及。或雲竇太尉墳最高。取則不遠者。縱令往日無極言者。其事偶行。令出一時。故非常式。豈若韋庶人父。追加王位。擅作酆陵。禍不旋踵。為天下笑。況令之所設。先作於紀綱。情既無窮。故為之制度。不因人以搖動。不變法以愛憎。所謂金科玉條。蓋以此也。儻中宮情不可奪。陛下不能苦違。即准令。一品合陪陵葬者。墳高三丈以上。四丈以下。降敕使同陪陵之例。即極是高下得宜。臣參樞近。不敢不奏。

二十九年正月十五日敕。古之送終。所尚乎儉。其明器墓田等。令於舊數內遞減。三品以上明器。先是九十事。請減至七十事。五品以上。先是七十事。請減至四十事。九品以上。先是四十事。請減至二十事。庶人先無文。請限十五事。皆以素瓦為之。不得用木及金銀銅錫。其衣不得用羅錦繡畫。其下帳不得有珍禽奇獸。魚龍化生。其園宅不得廣作院宇。多列侍從。其輛車不得用金銀花。結綵為龍鳳。及垂流蘇。畫雲氣。其別敕優厚官供者。准本品數十分加三等。不得別為華飾。其墓田。一品塋地。先方九十步。今減至七十步。墳先高一丈八尺。減至一丈六尺。二品先方八十步。減至六十步。墳先高一丈六尺。減至一丈四尺。三品墓田。先方七十步。減至五十步。墳先高一丈四尺。減至一丈二尺。其四品墓田。先方六十步。減至四十步。墳高一丈二尺。減至一丈一尺。五品墓田先方五十步。減至三十步。墳先高一丈。減至九尺。六品以下墓田。先方二十步。減至十五步。墳高八尺。減至七尺。其庶人先無步數。請方七步。墳四尺。其送葬祭盤。不得作假花果及樓閣。數不得過一牙盤。

大歷五年五月十五日敕。應准敕供百官喪葬人夫幔幕等。三品以上。給夫一百人。四品五品。五十人。六品以下。三十人。應給夫須和雇。價直委中書門下文計處置。其幔幕。鴻臚衛尉等供者。須所載幔幕張設人。並合本司自備。如特有處分。定人夫數。不在此限。

十四年八月二十六日敕。如聞士庶在外身亡。將櫬還京。多被所司不放入城。自今以後。不須止遏。

貞元九年十二月。故太尉西平郡王太師晟。備禮葬于鳳政原。是日。廢朝。上禦南望春宮臨祭。令中使宣弔於柩車。文武常參官。皆素服送至長樂坡。哭拜于路。時太常卿裴鬱草儀。設引令式書。隔品致敬之文。乃請宰臣及二品以上官者。哭而不拜。乃禮官失也。

十一年十一月敕。故司徒兼侍中贈太傅燧。今月九日葬。七日發引。百官不須入朝。便於城外送發引。

十三年五月。宗正卿嗣義王巘奏。簡王府諮議參軍嗣寧王子葬。請鹵簿。宰臣等議。以子官卑。不合特給。詔令給。

其年七月敕。自今以後。嗣王薨葬日。宜令所司並供鹵簿。仍永為常式。

十四年十一月敕。自今以後。應緣喪葬。俱給鹵簿。即遂便於街市宿幔。

元和三年五月。京兆尹鄭元修奏。王公士庶喪葬節制。一品二品三品為一等。四品五品為一等。六品至九品為一等。凡命婦各准本品。如夫子官高。聽從夫子。其無邑號者。准夫子品。廕子孫未有官者。降損有差。其兇器悉請以瓦木為之。是時厚葬成俗久矣。雖詔命頒下。事竟不行。

六年十二月條流文武官及庶人喪葬。三品以上。明器九十事。四神十二時在內園宅。方五尺。下帳高方三尺。共置五十舁。挽三十六人。輛車用開轍車。油幰。朱絲網絡。兩廂畫龍。幰竿末請用流蘇四。披六。鐸左右各八。黼翣二。黻翣一。畫翣二。士皆布幘深衣。輴車誌石車。任畫雲氣。不得置幰竿額帶等。方相車除載方相外。及魂車除幰網裙簾外。不得更別加裝飾。並用合轍車。纛竿九尺。不得安火珠。貼金銀。立鳥獸旗旛等。五品以上。明器六十事。四神十二時。在內園宅。方四尺。下帳高方二尺。共置三十舁。減誌石車。幰竿減四尺。流蘇減二十道。帶減一重。披引鐸翣各減二。挽歌一十六人。並無朱絲網絡。方相用魌頭車。纛竿減一尺。魂車准前。九品以上明器四十事。四神十二時。在內園宅。方三尺。下帳高方一尺。共置一十舁。減輴車輛車。幰竿減三尺。流蘇減一十五道。披引鐸翣各減二。帶減一重。挽歌十人。纛竿減一尺。幃額魌頭魂車准前。以前明器。並用瓦木為之。四神不得過一尺。餘人物等不得過七寸。並不得用金銀雕鏤。帖毛髮裝飾。其散試官。但取散官次第。如散官品卑者。即據試官品。第五品以上。遞降一等。六品以下。依本官制度。內侍省品秩高。各隨本秩。有章服者。紫同三品。緋同五品以上。綠及應官。並同九品以上。命婦及文武官母妻。無邑號命婦。各准本品。如夫子官高。聽從夫子。無邑號者。各准夫子品。輛車准令合用綠及紫色。有品廕家子孫。未有官品者。三品以上降三等。五品以上降二等。九品以上降一等。所用品廕。以祖父為日升降。庶人明器一十五事。共置三舁。喪車用合轍車。幰竿減三尺。流蘇減十道。帶減一重。幃額魌頭車魂車准前。挽歌鐸翣四神十二時各儀。請不置。所造明器。並令用瓦。不得過七寸。以前刑部尚書兼京兆尹鄭元修。詳定品官葬給。素有章程。歲月滋深。名數差異。使人知禁。須重發明制。庶可經久。伏以喪葬條件。明示所司。如五作及工匠之徒。捉搦之後。自合准前後敕文科繩。所司不得更之。喪孝之家。妄有捉搦。只坐工人。亦不得句留。令過時日。敕旨。宜依。

十五年閏正月。時宰相公卿僉議。憲宗皇帝山陵。前敕用十二月二十八日。太遠。待詔僧惟英。請改用五月十九日。太常博士王彥威復奏曰。臣按禮經。天子七月而葬。國朝故事。高祖六月而葬。太宗四月而葬。高宗九月而葬。中宗六月而葬。睿宗五月而葬。順宗七月而葬。元宗肅宗二聖山陵。以聖誕吉凶相屬。有司懼不給。故並十二月而葬。蓋有為而然。非常典也。今國哀在正月。並閏至六月。即合禮經七月之數。按春秋之義。天子告崩不志葬。葬必其時也。舉天下而葬一人。其道不疑。故過期不葬。春秋譏之。待詔楊士端遠卜十二月二十八日。今計葬訖而虞。凡虞用九日。虞訖而卒哭。卒哭而祔廟。並擇日行事。計至來年正月中旬方畢。即改元及朝賀賜之禮。須發於始。自國哀以至虞祔凶毀之儀。首尾十四月。國朝且無故事。豈惟禮經不合。臣謹參詳禮文。用六月為便。

長慶三年十二月。浙西觀察使李德裕奏。緣百姓厚葬。及于道途盛設祭奠。兼置音樂等。閭裏編甿。罕知報義。生無孝養可紀。歿以厚葬相矜。喪葬僭差。祭奠奢靡。仍以音樂榮其送終。或結社相資。或息利自辦。生業以之皆空。習以為常。不敢自廢。人戶貧破。抑此之由。今百姓等喪葬祭。並不許以金銀錦繡為飾。及陳設音樂。其葬物涉於僭越者。勒禁。結社之類。任充死亡喪服糧食等用。伏以風俗之弊。誠宜改張。緣人心習於僭越。莫循守。纔知變革。尋則隳違。臣今已施行。人稍知勸。若後人不改。積漸還淳。伏請臣當道自今以後。如有人卻置。准法科罪。其官吏以下。不能節級懲責。仍請常委出使郎官禦史訪察。所冀遐遠之俗。皆知憲章。敕旨。宜依。

太和元年十月敕。故太尉王武俊妻。晉太夫人李氏。以武俊橫流之中。拯定奔潰。屬當葬事。宜加贈卹。宜令有司。特給儀仗事。

會昌元年十一月。禦史臺奏。請條流京城文武百寮。及庶人喪葬事。三品以上。輀用闊轍車。方相魂車。誌石車。並須合轍。油幰流蘇等。任准令式。挽歌三十六人。六鐸六翣明器。並用木為之。不得過一百事。數內四神。不得過一尺五寸。餘人物等。不得過一尺。舁止七十舁。內外官同。五品以上。輀車及方相魂車等。同三品。不得置誌石車。其油幰等。任准令式。挽歌十六人。四鐸四翣明器。不得過七十事。數內四神。不得過一尺二寸。餘人物不得過八寸。舁止五十舁。內外官同。九品以上。輀車魂車等並同合轍車。其方相魌頭。並不得用楯車及誌石車。其輀車除油幰流蘇等。各准令式外。不得用繒綵結絡。兼銀器裝飾。挽歌一十人。一鐸二翣。明器不得過五十事。四神不得過一尺。餘人物不得過七寸。舁止三十舁。內外官同。散試官等。任於階官之中。取最高品。第五品以上。遞降一等。六品以下。依令品。有品廕家子孫。未有官者。用三品以上廕者。降三等。用五品以上廕者。降二等。用八品以上廕者。降一等。用九品者不降。仍並須是祖父母廕。內外官同。工商百姓諸色人吏無官者。諸軍人無職掌者。喪車魌頭同用合轍車。喪車不用油幰流蘇等飾。兼不得以繒綵結絡。及金銀飾。挽歌鐸翣。並不得置。喪車之前。不得以鞍馬為儀。其明器任以瓦木為之。不得過二十五事。四神十二時。並在內。每事不得過七寸。舁十舁。伏以喪葬之禮。素有等差。士庶之室。近罕遵守。逾越既甚。糜費滋多。臣忝職憲司。理當禁止。雖每令舉察。亦怨謗隨生。苟全廢糾繩。又譏責立至。總以承前令式及制敕。皆務從儉省。減刻過多。遂令人情易逾禁。將求不犯。實在稍寬。臣酌量舊儀。創立新制。所有高卑得體。豐約合宜。免令無知之人。更懷不足之意。伏乞聖恩。宣下京兆府。令准此條流。宣示一切供作行人。散榜城市。及諸城門。令知所守。如有違犯。先罪供造行人賈售之罪。庶其明器。並用瓦木。永無僭差。以前條件。臣尋欲陳論伏候進止。承前已于延英具奏訖。敕旨。宜依。

  辰日

貞觀六年。禦史大夫韋挺。論風俗失禮表曰。臣聞父母之恩。昊天罔極。創巨之痛。終身何已。至於喪服之數。哭泣之哀。聖人作範。布在禮經。亡祿之家。鮮克由禮。今朝廷貴臣。搢紳士族。衣冠遞襲。教義是聞。丁父母重哀。拘攣俗忌。至辰日不哭。謂之重喪。信陰陽之書。惑吉凶之說。忽仁孝之至道。忘聖哲之丕訓。浸以成俗。為日已久。有斁皇風。事須懲革。至四月。茹國公張公謹卒。太宗聞之。將出次發哀。有司奏。子在辰不可哭。太宗曰。君臣之義。同于父子。情發於哀。安避辰日。遂哭之。

  雜記

聖歷元年十月。鳳閣侍郎王方慶奏言。准令。期喪大功未葬。並不得參朝賀。仍終喪不參宴會。比來朝官。不依禮法。身有哀慘。陪列朝賀。手舞足蹈。公違憲章。名教既虧。實玷皇化。請申明更令禁斷。詔曰。可。

唐會要卷三十九

  定格令

高祖初入關。除苛政。約法十二條。唯制殺人劫盜背軍叛逆者死。餘並蠲除之。

武德元年六月一日。詔劉文靜與當朝通識之士。因隋開皇律令而損益之。遂制為五十三條。務從寬簡。取便於時。其年十一月四日。頒下。仍令尚書令左僕射裴寂。吏部尚書殷開山。大理卿郎楚之。司門郎中沈叔安。內史舍人崔善為等。更撰定律令。十二月十二日。又加內史令蕭瑀。禮部尚書李綱。國子博士丁孝烏等。同修之。至七年三月二十九日成。詔頒於天下。大略以開皇為准。正五十三條。凡律五百條。格入於新律。他無所改正。

貞觀十一年正月十四日。頒新格於天下。凡律五百條。分為十二卷。大辟者九十二條。減流入徒者七十一條。分為三十卷。二十七篇。一千五百九十條。格七百條。以為通式。

永徽二年閏九月十四日。上新刪定律令格式。太尉長孫無忌。開府儀同三司李勣。尚書左僕射於志寧。尚書右僕射張行成。侍中高季輔。黃門侍郎宇文節。柳奭。尚書右丞段寶元。吏部侍郎高敬言。刑部侍郎劉燕客。太常少卿令狐德棻。給事中趙文恪。中書舍人李友益。刑部郎中賈敏。行少府監丞張行實。大理丞元詔。太府丞王文端等。同修。勒成律十二卷。令三十卷。式四十卷。頒於天下。遂分格為兩部。曹司常務者為留司格。天下所共者為散頒格。散頒格下州縣。留司格本司行用。至三年五月。詔律學未有定疏。每年所舉明法。遂無憑準。宜廣召解律人修義疏奏聞。仍使中書門下監定參撰。律疏成。三十卷。太尉長孫無忌。司空李勣。尚書左僕射於志寧。刑部尚書唐紹。大理卿段寶元。尚書右丞劉燕客。禦史中丞賈敏行等同撰。四年十月九日上之。詔頒於天下。龍朔二年二月。改易官名。敕司刑太常伯源直心等。重定格式。唯改曹局之名。而不易篇第。至麟德二年。奏上之。至儀鳳二年。官號復舊。又敕刪輯。三月九日。刪輯格式畢。上之。尚書左僕射劉仁軌。尚書右僕射戴至德。侍中張文瓘。中書令李敬元。太子右庶子郝處俊。黃門侍郎來恆。太子左庶子高智周。吏部侍郎裴行儉。馬戴。兵部侍郎蕭德昭。裴炎。工部侍郎李義●。刑部侍郎張楚金。右司郎中盧律師等。至垂拱元年三月二十六日。刪改格式。加計帳及勾帳式。通舊式成二十卷。又以武德以來。垂拱已前詔敕。便於時者。編為新格二卷。內史裴居道。夏官尚書岑長倩。鳳閣侍郎韋方質。與刪定官袁智宏等十餘人同修。則天自製序。其二卷之外。別編六卷。堪為當司行用。為垂拱留司格。時韋方質詳練法理。又委其事於咸陽縣尉王守慎。有經理之才。故垂拱格式。議者稱為詳密。其律唯改二十四條。又有不便者。大抵仍舊。至神龍元年六月二十七日。又刪定垂拱格及格後敕。尚書左僕射唐休璟。中書令韋安石。散騎常侍李懷遠。禮部尚書祝欽明。尚書右丞蘇瑰。兵部郎中姜師度。戶部郎中狄光嗣等。同刪定至神龍二年正月二十五日已前制敕。為散頒格七卷。又刪補舊式為二十卷。表上之。制。令頒於天下。

景龍元年十月十九日。以神龍元年所刪定格式漏略。命刑部尚書張錫。集諸明閑法理人。重加刪定。至景雲元年。敕又令刪定格令。太極元年二月二十五日。奏上之。名為太極格。戶部尚書岑羲。中書侍郎陸象先。左散騎常侍徐堅。右司郎中唐詔。刑部員外郎邵知與。大理丞陳義海。左衛長史張處斌。大理評事張名播。左衛倉曹參軍羅思貞。刑部主事閻義顓等同修。

開元三年正月。又敕刪定格式令。上之。名為開元格。六卷。黃門監盧懷慎。刑部尚書李乂。紫微侍郎蘇頲。紫微舍人呂延祚。給事中魏奉古。大理評事高智靜。韓城縣丞侯郢璡。瀛州司法參軍閻義顓等同修。至七年三月十九日。修令格。仍舊名曰開元後格。吏部尚書宋璟。中書侍郎蘇頲。尚書左丞盧從願。吏部侍郎裴璀。慕容珣。戶部侍郎楊縚。中書舍人劉令植。大理司直高智靜。幽州司功參軍侯郢璡等同修。十九年。侍中裴光庭。中書令蕭嵩。又以格後制敕行用之後。與格文相違。於事非便。奏令所司。刪撰格後長行敕六卷。頒於天下。二十五年九月一日。復刪輯舊格式律令。中書李林甫。侍中牛仙客。中丞王敬從。前左武衛冑曹參軍崔冕。衛州司戶參軍直中書陳承信。酸棗縣尉直刑部俞元杞等。共加刪緝舊格式律令及敕。總七千二十六條。其一千三百二十四條。於事非要。並刪除之。二千一百八十條。隨事損益。三千五百九十四條。仍舊不改。總成律十二卷。律疏三十卷。令三十卷。式二十卷。開元新格十卷。又撰格式律令事類四十卷。以類相從。便於省覽。奉敕。于尚書都省寫五十本。頒於天下。二十五年九月三日。兵部尚書李林甫奏。今年五月三十日前敕。不入新格式者。並望不任行用限。至貞元元年十月。尚書省進貞元定格後敕三十卷。留中不出。至元和二年七月。詔刑部侍郎許孟容。大理少卿柳登。吏部郎中房式。兵部郎中熊執易。度支郎中崔光。禮部員外郎韋貫之等。刪定開元格後敕。八月。刑部奏改律卷第八為鬥競。至十年十月。刑部尚書權德輿奏。自開元二十五年。修格式律令事類三十卷。處分長行敕等。自大歷十四年六月。元和二年正月。兩度制刪之。並施行。伏以諸司所奏。苟便一時。事非經久。或舊章既具。徒更煩文。獄理重輕。繫人性命。其元和二年准制刪定。至元和五年刪定畢。所奏三十卷。歲月最近。伏望且送臣本司。其元和五年已後。續有敕文合長行者。望令諸司錄送刑部。臣請與本司侍郎郎官。參詳錯綜。同編入本續。具聞奏。庶人知守法。吏絕舞文。從之。至十三年八月。鳳翔節度使鄭餘慶等。詳定格後敕三十卷。左司郎中崔郾。吏部郎中陳諷。禮部員外郎齊庾敬休。著作郎王長文。集賢校理元從質。國子博士林寶用修上。其年。刑部侍郎許孟容蔣乂等。奉詔刪定格後敕。敕成三十卷。刑部侍郎劉伯芻等。考定修為三十卷。至長慶三年正月。刑部奏。請戶部郎中王正。司門員外郎齊推。詳正敕格。從之。其月。又請奏本司郎中裴潾。司門郎中文格。本司員外郎孫革。王永。大理司直楊倞。與本司尚書崔植。侍郎景重。詳正敕格。奏可。

至開成元年三月。刑部侍郎狄兼奏。伏准今年正月日制。刑法科條。頗聞繁冗。主吏縱捨。未有所徵。宜擇刑部大理官。即令商量條流要害。重修格式。務於簡當。焚去冗長。以正刑名者。伏以律令格式。著目雖始于秦漢。歷代增修。皇朝貞觀開元。又重刪定。理例精詳。難議刊改。自開元二十六年。刪定格令後。至今九十餘年。中外百司。皆有奏請。各司其局。不能一秉大公。其或恩出一時。便為永式。前後矛盾。是非不同。吏緣為姦。人受其屈。伏見自貞元已來。累曾別敕。選重臣置院刪定。前後數四。徒涉歷三十歲。未堪行用。今若只令刑部大理官商量。重修格式。遽焚冗長。伏恐姦吏。緣此舞文。伏請但集蕭嵩所刪定建中以來制敕。分朋比類。刪去前後矛盾。及理例重錯者。條流編次。具卷數聞奏行用。所刪去者。伏請不焚。官同封印。付庫收貯。仍慎擇法官。法署省等所斷刑獄。有不當者。官吏重加貶黜。所冀人知自效。吏不敢欺。上副陛下哀矜欽恤之意。言者宜依。至大中五年四月。刑部侍郎劉瑑等。奉敕修大中刑法統類六十卷。起貞觀二年六月二十八日。至大中五年四月十三日。凡二百二十四年雜敕。都計六百四十六門。二千一百六十五條。至七年五月。左衛率府倉曹參軍張戣。編集律令格式。條件相類者。一千二百五十條。分為一百二十一門。號曰刑法統類。上之。

景龍三年八月九日敕。應酬功賞。須依格式。格式無文。然始比例。其制敕不言自今以後永為常式者。不得攀引為例。文明元年四月十四日敕。律令格式。為政之本。內外官人。退食之暇。各宜尋覽。仍以當司格令。書於廳事之壁。俯仰觀瞻。使免遺忘。

開元十四年九月三日敕。如聞用例破敕及令式。深非道理。自今以後。不得更然。

貞觀二年七月二十三日。刑部侍郎韓洄奏。刑部掌律令。定刑名。按覆大理及諸州應奏之事。並無為諸司尋檢格式之文。比年諸司。每有與奪。悉出檢頭。下吏得生奸。法直因之輕重。又文明敕當司格令。並書於廳事之壁。此則百司皆合自有程式。不唯刑部。獨有典章。訛獘日深。事須改正。敕旨。宜委諸曹司。各以本司雜錢。置所要律令格式。其中要節。仍准舊例。錄在官廳壁。左右丞勾當事畢日奏聞。其所諸司于刑部檢事。待本司寫格令等了日停。

寶歷二年十月。大理卿裴向。進前本寺丞盧紓所撰刑法要錄十卷。

太和四年七月。大理卿裴誼奏。當寺格後敕六十卷。得丞謝登狀。准禦史臺近奏。從今已後。刑部大理寺詳斷刑獄。一切取最後敕為定。

會昌元年九月。庫部郎中知制誥紇幹泉等奏。准刑部奏。犯贓官五品以上。合抵死刑。請準獄官。令賜死於家者。伏請永為定式。敕旨。宜依。

  議刑輕重

武德九年九月八日。吏部尚書權檢校左武衛大將軍長孫無忌。被召。不解佩刀。入東上閣門。尚書右僕射封德彜議。以監門校尉不覺。合死。無忌誤帶刀入。徒二年。罰銅二十斤。詔從之。大理少卿戴冑駁曰。校尉不覺。與無忌帶入。同為誤耳。臣子之于君。不得稱誤。準律雲。供禦湯藥飲食舟船。誤不如法者。皆死。陛下若錄其功。非憲司所決。若當據法。罰銅未為得衷。太宗曰。法者非朕一人之法也。何得以無忌國親。便欲阿之。更令重議。德彜執議如初。冑又駁曰。校尉緣無忌以致罪。法當輕。若論其過。則其情一也。生死頓殊。敢以固請。乃免校尉死刑。其年九月。盛開選舉。或有詐偽資蔭者。上令自首。不首者死。俄有詐偽者。大理少卿戴冑斷流。上曰。朕下敕不首者死。今斷流。示天下以不信。卿欲賣獄乎。冑曰。陛下當即殺之。非臣所及。今既付所司。臣不敢虧法。上曰。卿自守法。而令我失信耶。冑曰。法者國家之所以大信於天下。言者當時喜怒之所發耳。陛下發一朝之忿。而許殺之。既知不可。寘之於流。此乃忍小忿而存大信。若順忿違信。臣竊為陛下惜之。上曰。法有所失。公能正之。朕何憂也。

貞觀元年三月。蜀王府法曹參軍裴宏獻。駁律令不便於時者四十事。宏獻於是與房元齡建議。以為古者五刑。刖居其一。及肉刑既廢。制為死流徒杖笞五等。以備五刑。今復設刖足。是謂六刑。然減死意在於寬。加刑又加繁峻。乃與八座定議奏聞。於是又除斷趾法。改為加役流三千里。居作二年。又舊條。兄弟分後。蔭不相及。連坐俱死。祖孫配流。會有同州人房強。弟任。統軍於岷州。以謀反伏誅。強當從坐。太宗嘗錄囚徒。憫其將死。為之動容。令百寮詳議。元齡等復定議曰。按禮。孫為王父屍。案令。祖有蔭孫之義。然則祖孫親重。而兄弟屬輕。應重反流。合輕翻死。據理論情。深為未愜。請定律。祖孫與兄弟緣坐。俱配流。其以惡言犯法。不能為害者。情狀稍輕。兄弟免死配流為允。從之。

十一年五月。上問大理寺卿劉德威曰。近來刑網稍密。何也。對曰。誠在君上。不由臣下。主好寬則寬。好急則急。律文失入。減三等。失出減五等。今則反是。失入則無辜。失出則獲大罪。所以吏各自愛。競執深文。畏罪之所致耳。太宗然其言。由是失於出入者。各依律文。

十六年七月敕。今後自害之人。據法加罪。仍從賦役。自隋季政亂。徵役繁多。人不聊生。又自折生體。稱為福手福足。以避征戍。無賴之徒。尚習未除。故立此例。

十八年九月。茂州童子張仲文。忽自稱天子。口署其流輩數人為官司。大理以為指斥乘輿。雖會赦猶斬。太常卿攝刑部尚書韋挺奏。仲文所犯。止當妖言。今既會赦。准法免死。上怒挺曰。去十五年。懷州人吳法至浪入先置鉤陳。口稱天子。大理刑部。皆言指斥乘輿。鹹斷處斬。今仲文稱妖。乃同罪異罰。卿乃作福於下。而歸虐於上耶。挺拜謝趨退。自是憲司不敢以聞。數日。刑部尚書張亮復奏。仲文請依前以妖言論。上謂亮曰。韋挺不識刑典。以重為輕。當時怪其所執。不為處斷。卿今日復為執奏。不過欲自取刪正之名耳。屈法要名。朕所不尚。亮默然就列。上謂之曰。爾無恨色。而我有猜心。夫人君含容。屈在於我。可申君所請。屈我所見。其仲文宜處以妖言。二十一年。刑部奏言。准律。謀反大逆。父子皆坐死。兄弟處流。此則輕而不懲。望請改重法。制遣百寮詳議。司議郎敬播議曰。昆弟孔懷。人倫雖重。比于父子。情理已殊。生有異室之文。死有別宗之義。今有高官重爵。本蔭惟逮子孫。胙土析珪。餘光不及昆季。豈有不霑其蔭。輒受其辜。背理違情。恐為太甚。必其反茲春令。踵彼秋荼。創次骨于道德之辰。建深文于刑措之日。臣將不及。物論謂宜。詔從之。

永徽二年七月二十五日。華州刺史蕭齡之。前任廣州都督。受左智遠及馮盎妻等金銀奴婢等。詔付群臣議奏。上怒。令於朝廷處盡。禦史大夫唐臨奏曰。臣聞國家大典。在於刑賞。古先聖王。惟刑是恤。今天下太平。合用堯舜之典。比來有司。多行重法。敘勳必須刻削。論罪務從重科。非是憎惡前人。止欲自為身計。今議齡之之事。有輕有重。重者至流。輕者請除名。以齡之受委大藩。贓罰狼籍。原情取事。死有餘辜。然既遣詳議。終須近法。臣竊以律有八議。並依周禮舊文。矜其異於眾臣。所以特製議法。禮王族刑於僻處。所以議親。刑不上大夫。所以議貴。明知重其親貴。議欲緩刑。非為嫉其賢能。謀致深法。今議官必于常法之外。議令入重。正與堯舜相反。不可為萬代法。臣既處法官。不敢以聞。詔遂配流嶺南。

神龍元年正月。趙冬曦上書。臣聞夫今之律者。昔乃有千餘條。近者隋之姦臣。將弄其法。故著律曰。犯罪而律無正條者。應出罪則舉重以明輕。應入罪則舉輕以明重。立夫一條。而廢其數百條。自是迄今。竟無刊革。遂使死生罔由乎法律。輕重必由乎愛憎。受罰者不知其然。舉事者不知其犯。臣恐賈誼見之。必為之慟哭矣。夫立法者。貴乎下人盡知。則天下不敢犯耳。何必飾其文義。簡其科條哉。夫科條省則下人難知。文義深則法吏得便。下人難知。則暗陷機阱矣。安得無犯法之人哉。法吏得便。則比附而用之矣。安得無弄法之臣哉。臣請律令格式。復更刊定其科條。言罪直書其事。無假飾其文。以准加減比附量情。及舉輕以明重。不應得為而為之類。皆勿用之。使愚夫愚婦。聞之必悟。則相率而遠之矣。亦安肯知而故犯哉。苟有犯。雖貴必坐。則宇宙之內。肅肅然鹹服矣。故曰。法明則人信。法一則主尊。書曰。刑期于無刑。誠哉是言。

開元十年十一月。前廣州都督裴先下獄。中書令張嘉貞。奏請決杖。兵部尚書張說進曰。臣聞刑不上大夫。以近於君也。故曰。士可殺不可辱。臣今秋巡邊。中途聞薑皎朝堂決杖流。皎是三品。亦有微功。不宜決杖廷辱。以卒伍待之。且律有八議。勳貴在焉。令先既不可輕。豈可決罰。上然其言。嘉貞不悅。退而謂說曰何言事之深也。說曰。宰相者。時來即為。豈能長據。若貴臣盡當可杖。但恐吾等行當及之。此言非為先。乃為天下士君子也。

天寶六載正月十三日敕。自今已後。所斷絞斬刑者。宜削除此條。仍令法官約近例詳定處分。

乾元元年十二月十四日。刑部奏。准名例律法雲。獄成。謂贓狀露驗。及尚書省斷訖未奏。疏曰。贓。謂所犯之贓。見獲本物。狀。謂殺人之類。得狀為驗。雖在州縣。並為獄成。若尚書省斷訖未奏。即刑部覆訖未奏。亦為獄成。今法官商量。若款自承伏。已經聞奏。及有敕付法。刑名更無可移者。謂同獄成。臣今與法官審加詳議。將為穩便。如天恩允許。仍永為常式。敕旨。依。二年六月十四日。刑部奏。謹按五刑。笞杖徒流死是也。今准敕。除削絞死。唯有四刑。每定罪。須降死刑。不免還計斬絞。敕律互用。法理難明。又應決重杖之人。令式先無分析。京城知是蠹害。決者多死。外州見流嶺南。決不至死。決有兩種。法開二門。敕旨。斬絞刑宜依格律處分。至寶應元年九月八日。刑部大理奏。准式。制敕處分與一頓杖者。決四十。至到與一頓及重杖一頓。並決六十。無文至死者。為准式處分。又制敕或有令決痛杖一頓者。式文既不載杖數。請准至到與一頓決六十。並不至死。敕旨。依。至建中三年八月二十七日。刑部侍郎班宏奏。其十惡中。惡逆已上四等罪。請准律用刑。其餘犯別罪應合處斬刑。自今已後。並請決重杖一頓處死。以代極法。重杖既是死刑。諸司便不在奏請決重杖限。敕旨。依。

元和二年十一月。斬李錡並男師回於子城西南隅。初。詔書削錡屬籍。宰臣鄭絪李吉甫等。議其所坐。親疏未定。乃召兵部郎中蔣乂問曰。詔罪錡一房。當是大功內耶。乂曰。大功是錡堂兄弟。即淮安王神通之下。錡即淮安王五代孫也。淮安有大功於國。陪陵配饗。事著史冊。今若以其裔孫叛逆之罪。而上累淮安。非也。吉甫又問曰。錡親兄弟當連坐否。乂曰。錡親昆弟皆是若幽之子。若幽累著功勳。死于王事。即使錡之兄弟從坐。若幽便當籍沒者。于典禮亦所未安。宰臣頗以為然。

五年五月敕。李師古嘗經任使。待以始終。雖是師道近親。典章宜有差降。其妻裴氏及女宜娘。並於鄧州安置。又敕。李宗奭本於兇狠。自抵誅夷。用戒倡狂。合從孥戮。故其微細。已正刑章。特示含宏。載寬緣坐。其妻韋氏及男女等。先收在掖庭。並宜放出。前數日。上謂宰臣曰。李師古雖自襲祖父。然朝廷待以始終。其妻于師道。即嫂叔也。雖曰逆人親屬。量其輕重。宜降等。又宗奭雖抵嚴憲。其情比之大逆。亦有不同。其妻士族也。今與其子女。俱在掖庭。於法皆似過深。卿等曾留意否。崔群對曰。聖情仁惻。罪止凶魁。其妻子近屬。儻獲寬恕。實合宏覆之道。上遂出之。准法。逆人親屬。得原免者。唯止一身。至是。其奴婢資貨。悉令還付。

長慶二年四月。刑部員外郎孫革奏。准京兆府申。雲陽力人張蒞。欠羽林官騎康憲錢米。懲理之。蒞乘醉拉憲。氣息將絕。憲男買得。年十四。將救其父。以蒞角觝力人。不敢揮解。遂將木鍤。擊蒞之首。見血。後三日致死者。准律。父為人所毆。子往救。擊其人折傷。減比鬥三等。至死者。依常律。即買得合當死刑。伏以律令者。用防兇暴。孝行者。以開教化。今買得救父難。是性孝非暴。擊張蒞。是心切非兇。以髫丱之歲。正父子之親。若非聖化所加。童子安能及此。王制稱五刑之理。必原父子之親。春秋之義。原心定罪。周書以訓。諸罰有權。今買得生被皇風。幼符至孝。哀矜之宥。伏在聖慈。職當讞刑。合申善惡。謹先具事由陳奏。伏冀下中書門下商量敕旨。康買得尚在童年。能知子道。雖殺人當死。而為父可哀。若從沈命之科。恐失原情之義。宜付法司。減死罪一等處分。

寶歷三年。京兆府有姑鞭婦致死者。奏請斷以償死。刑部尚書柳公綽議。以尊毆卑。非毆也。且其子在。以妻而戮其母。非教也。遂減死焉。

太和四年十二月。刑部員外郎張諷。大理少卿崔圮等奏議親議貴事。其一議親曰。皇帝至太皇太后皇后親。有內外服同者。皆在議條。伏以親疏之序。既有等衰。即雨露之恩。皆宜沾洽。此實皇王大猷。自家刑國。親九族。協萬邦之旨也。近者。絳州刺史裴銳。所犯贓罪至深。陛下乙太皇太后之親。下尚書省集議。此乃陛下知刑賞之理重。與眾共之。伏請今後。親有任刺史監臨主守。犯贓罪。得蒙減死者。必重其過。直以贓罪為汙累。定刑流決外。其後子孫。並不得任理人官。及為監臨主守。庶得家知其恥。人革非心。其一議貴曰。謹按禮經。貴謂近於君也。非獨高秩厚俸之為貴。今後刺史非在朝文武職事三品官任者。於所部犯贓抵死罪。並不得以刺史品秩議貴。徵司議條。免所犯罪。如先任在朝三品。合在議條者。即准議親條決流外。子孫者未得任理人官及監臨主守。如有法官及本官推官。不詳官品。妄有引議。請科違敕罪。其功勤賓故等。有犯贓罪同者。並請准親貴之法。敕。官必任親賢貴。無宜輕授。罰不及嗣。經訓具有明文。若坐子孫。慮傷事理。此一節且仍舊。餘依。

六年五月。興平縣民上官興。因醉殺人而亡。官捕其父囚之。興自歸有司請罪。京兆尹杜悰。禦史中丞宇文鼎。以興自首免父之囚。其孝可獎。請免死。詔兩省官參議。皆言殺人者死。古今共守。興不可免。久不決。上竟以興免父囚。近於義。依悰等議。免死。決杖八十。配流靈州。

開成三年五月。刑部奏。准今年二月八日赦書。官典犯罪。不在此限者。伏以律載贓名。其數有六。官典有犯。並列科則。其閒有入己者。罪即懸別。今請監臨主守將官物私自貸用。並借貸人。及百端欺詐等。不在赦限。如將官物還充公用。文記分明者。並請原免。敕旨。宜依。

會昌元年十二月。都省奏。准開成五年十二月十四日中書門下奏。准律。竊盜五匹以上。加役流。今自京兆河南尹。逮於牧守。所在為政。寬猛不同。或以百錢以下斃踣。或至數十千不死。輕重既違法律。多以收禁為名。法自專行。人皆異政。然禁嚴則盜賊屏息。閭裏皆安。政緩則攘竊盜行。平人受弊。定其取捨。在峻典刑。自今已後,天下州府竊盜賊。計贓幾貫。須處極法。臣等商量。望委中書門下五品以上。尚書省四品以上。禦史臺五品已上。與京兆尹同議奏聞。仍編入格令。所冀巽懦者政無寬縱。剛戾者刑不至殘。各奉朝章。法歸畫一。其強盜賊。法律已重。不在此限。仍委出使郎官禦史。及度支鹽鐵巡院察訪。務令遵守。不得隳違者。伏以竊盜本無死刑。遂使刑法不一。臣等既奉詔旨。敢不盡心。臣請自今已後。入不應竊盜賊贓至絹三疋。即處極法。如未滿二疋。即任節級科處。不失罪人。其計贓數。即請准律以所在估絹為定。其兩京及軍府浩穰之地。或事繁一時。制斷有異。則請許量情定罪。務在得中。自然法禁不虧。刑名可守。敕旨。朝廷施令。所貴必行。合於事情。方可經久。自今已後。竊盜計贓至錢一貫以上。處極法。抵犯者便准法處分。不得以收禁為名。其奴婢本主。及親戚同居行盜。並許減等。任長使酌度輕重處分。如再四抵犯。及有徒黨須懲。不在此例。

三年十二月。澤潞劉禎平。欲定其母裴氏罪。令百寮議之。刑部郎中陳商議曰。周禮司寇之職。男子入於罪隸。女子入於舂槁。漢律雲。妻子沒為奴婢。鍾繇曰。自古帝王。罪及妻子。又晉朝議。在室之女。從父母之誅。既適之婦。從夫家之罰。謹按奴婢舂槁。罪罰之類。名則為重。而非罪刑。然事出一時。法由情斷。裴氏為惡有素。為姦已成。分衣固其人心。申令安其逆志。臣等參議。宜從重典。從之。

五年正月三日制節文。據律已去任者。公罪流已下勿論。公罪之條。情有輕重。苟涉欺詐。豈得勿論。自後公罪有情狀難恕。並不在勿論之限。

大中四年正月敕。攘竊之興。起於不足。近日刑法頗峻。竊盜益煩。贓至一千。便處極法。輕人性命。重彼貨財。既多殺傷。且乖教化。況非舊制。須議更改。其會昌元年二月二十六日敕。宜令所司。重詳定條流。

四年四月。請依建中三年三月二十四日敕。每有盜賊贓滿絹三疋已上決殺。如贓數不充。量情科處。

五年十月敕。今後有官典犯贓。及諸色取受。但是全未發覺已前。能經陳首。即准律文與減等。如知事發。已有萌兆。雖未被追捕勘問。亦不許陳首之限。

乾符四年正月五日敕。法律有去任勿論之條。頗為僥倖。今後應刪。吏所犯諸罪。五年之後。去任勿論。五年內。同見任官例追收。據事定刑。